端午节来了,带着祥和、带着艾叶的清香,带着粽子的香味,来到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的面前,来到每一张餐桌。
小时候的端午节是只吃鸡蛋的。因为我们那儿不种米,更没有糯米。在那些美好而模糊的记忆里,不知道糯米长的什么样子。直到好几岁之后,我们那儿种了几年稻子。稻子不同于玉米小麦,它的成长是有水的。
小时候的田地里沟渠纵横,村子里的电灌站不停的从村子的大西北角的小河里抽水,经过大大小小的丰产沟流到遥远的大田。清澈的流水伴着小鱼儿的舞蹈经过田间地头来到它们的目的地——稻田,或需要灌溉的田地里。每一块地里都有一眼很深的机井。河里的水不够用时就直接抽机井的水。夏天机井的水随着隆隆作响的柴油机汩汩而出,顺着小渠滋润着地里的每一颗干渴的禾苗。虽然如此,我们村在种了几年的稻子之后便不种了,据说是土质不太适合种水稻。从此家中便没有了黄橙橙的稻谷和白花花的大米,糯米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每到端午节母亲只给我们煮鸡蛋吃。那时也不知道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只知道如果小孩子长了痄腮,在端午这天用毛笔蘸上黑色且臭熏熏的墨汁在腮帮子上画一个图案,一个曲折有致,如中国结般穿针走线的缠绕穿插。虽然自己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冰凉的墨汁在脸上曲折蜿蜒,弯弯曲曲如蛇般扭捏前行。画毕,要静静的让它在脸上呆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痄腮果真好了。当后来读到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诗句时才真正了解了屈原的故事。
我在农村的老娘是不会包粽子的。虽然她心灵手巧,隔着一层布就能学会打大襟褂子上的纽子,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生活无米的地方基本没人包过粽子,粽子也极少被人提及。很多年以后,大米已经作为商品而随处可见,有人为了吃到粽子的味道,煮了一锅大米粥,放了枣和芦叶在里面就算吃粽子过端午节了。我真正学会包粽子是源于一位邻居的亲临传授。
那时单位里的人都在端午节到来之前包粽子。虽然没有专门的假期,却在下班之后,相互传授。我的邻居拿了糯米、芦叶和蜜枣来我家要教我包粽子。因为她也只是刚刚学会了包粽子的方式和方法,并没有成功包出一个真正的粽子。她如法炮制别人教她的那样教我拿着芦叶和她一起一步一步地学习。当芦叶被折腾几次之后就没有了脾气,想怎么拿捏都变得柔软无骨的时候就乖乖地将米裹住,再经过一系列的操作,一个并不饱满的粽子出现在我的手上。从那天起我可以包出了我独特样子的粽子。只是后来我包的粽子越来越圆润、越来越饱满。
每年端午节来的时候我会包很多的粽子,送给家里的老娘和不会包粽子的姐姐和哥哥们以及朋友邻居。现在,不论农村城市都能在端午节吃粽子了。即使不会包,也可以去超市买,或网上买,街道两旁的摊点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但总觉买的粽子虽然形态各有千秋,味道各有特色,有咸的也有甜的,有肉的有素的,大多都是梯形的四角形状,而且两头的两角连线相互垂直,且被线捆绑着全身的迥异漂亮,却还是感觉没有自己包的粽子筋道,且吃的放心。
每年在端午节前十几天把买来的芦叶放冰箱冻着,临包时拿出来化冻清洗一遍,再将已经低温杀菌的芦叶剪头去稍之后放锅里稍煮一下,闻到芦叶的香气,淘好了糯米、红豆、香米、花生米,当然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蜜枣了。将煮好的芦叶三两个相叠,挽成漏斗状,但底下是不可以漏米的。放上以上的那些原料将芦叶压实、拉紧、盖严、捏角、缠绕,再用稍粗的线扎紧,将线剪断,一个不是十分美观的粽子就完成了。然后在端午节的前夜盛在大锅里加满水放灶上大火煮开后改小火慢煨,直至天明。可在夜里三四点或五六点钟的时候洗一些鸡蛋放进去,早上吃的时候鸡蛋会被芦叶薰香。当带着淡淡的芦叶清香的鸡蛋入口之际,感觉端午的味道就更浓郁了。屈原的至死都不同流合污的一股清流也在悠悠的芦叶的香味中源远流长。
如今,国家强盛,天下太平,端午节变成了国假。不论是在农村还是城市,大人孩子都能吃上粽子,由屈原的“独醒”地担忧而变成现在“大众觉醒”的国家兴旺,让端午节的警醒使世人都保持着敏锐的警觉并由此捍卫着国家的强大和人民的幸福和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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