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拉着我的手,眼里射出无限柔情,恍惚中我嗅到了儿时那份依恋,似梦而非梦。
我和阿丽是幼时的玩伴,情同亲姐妹。我喜欢她带我“上刀山下火海”的那副英气,而她也对我这个姐姐有着与生俱来的崇拜。
如果没有那次失败的考试,没有她那黑脸爷爷的大发雷霆,也许我们还不会“分道扬镳”。
爷爷朝她吼下的话,她记了一辈子:就你这样的还考湿(试),考干还差不多。你压根儿就不是那块料!
不是那块“料”的阿丽开启了她的辍学生涯,话也越来越少。有年夏天我发现她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像极了天边那抹朝霞。她告诉我要结婚了,我问她会不会太早,要不再等等?
她害羞地一抿嘴,在嘴角挤出两个漩涡,接着像笑错了似的又赶紧收回去,说日子已经定好了。
第二年暑假她挺着大大的肚子来见我,我们一起在书房聊天,她指着肚子让我看胎儿高高踹起的小脚丫,我希翼自己何时也能如她。
终于尘埃落定了,我告诉阿丽我毕业了,回到了家乡工作,我们终于可以天天见面了。
阿丽抱着儿子,脸上早已不见了朝霞。
姐,你读了那么多书,好不容易走出去,干嘛又回来啊?早知道还不如不读呢。她皱起眉头不解地问我。
我笑笑不知该如何解释。阿丽跟我说起婚姻生活的苦,说起丈夫的冷漠,我尽量用我在书里学到的知识去开导她,可终归是纸上谈兵。我读到了她眼底的感觉--正如溺水者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成想却是一块令自己沉地更快的石头。
不出预料,阿丽一年后便离婚了。这婚离得几经周折,男方始终不肯松口,甚至当着全村人的面在阿丽娘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相反,我却结婚了。我和阿丽的聊天又多了一个雷区,每次聊到老公、孩子我都发现自己失口,赶紧捂住嘴巴再绕到其他问题。阿丽也顺水推舟假装成全我的“好意”。
天无绝人之路,阿丽终于找到了她的“白马王子”,脸上也再次有了朝霞。
这次我终于有时间为她送嫁,她拉着我的手,我们聊了很久,从儿时聊到现在。
临上婚车前,阿丽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姐,你回来了,可是我又走了。这次远嫁,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说着,便流起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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