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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的玫瑰盛开在青葱的岁月

带刺的玫瑰盛开在青葱的岁月

作者: 缺月疏桐细细风 | 来源:发表于2019-06-27 19:20 被阅读0次

    1

    和美女同居一室,除了不再做灰姑娘的美梦和可以免费看帅哥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吃不完的零食。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美味的零食吃多了竟然也会引起消化不良。大二以后,我再也做不到一边吃着可口的零食一边打开门笑着告诉那些帅哥,梅在或者不在。

    梅是我的室友。房子是梅出钱租来的,我只是她怕孤单硬拉进来的一个伴,当然,还因我们从初中就开始的友情。但除了睡觉,梅白天很少在。因为梅很忙。这不奇怪,因为美女一般都很忙。尤其是梅这种校花级的美女。

    我做了一个心型的温馨提示牌挂在门的推手上,敲门声果然廖落了。偶然的敲门声也往往是不待彻底响起就变成了远去的脚步声。那远去的脚步声,让我觉得房间从没有过的空旷。

    2

    一个阳光暖暖的午后,我正在为简的爱情担惊受怕。梅推门而入,把一大包零食扔在我床上。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语气快活:“哥们,我决定谈恋爱了。”

    “哥们,你天天去约会,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拜托,大姐,谁说约会就是恋爱呀!”

    第一次听说约会跟恋爱无关。跟美女在一起就是长见识。不过,我选择沉默。因为,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我,美女永远有理。

    翻拣着毫无新意的零食,我过河拆桥。“梅,我支持你,你这“零食供应商”,也太赶不上时代了,是该换换了。”

    梅杏眼圆睁,向我隔空劈掌,兼施语言暴力:“我打你个吃谁家饭砸谁家锅的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的贪吃鬼。”

    我做出受伤的样子,打开治伤的灵丹妙药“馋嘴猫”,一咬,嘎嘣脆,立马康复,笑声震天。

    想不想知道是谁?梅很正经地问我。那眼神,没见过,像鹞子。

    不急,等你牵着你的马出来溜弯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地球人就都知道了。我说着塞一粒“馋嘴猫”到嘴里,捧起简·爱,坐到最后一缕阳光里。

    梅一把夺过“馋嘴猫”,摔到零食袋里,提起就走。

    我顾不上简·爱,忙上前讨饶。

    朋友多年,知我软肋者,梅也。

    小心翼翼地请梅入座,倒茶递水,揉肩捶背,侍候零食,末了又好事不怕多的殷勤追问:“是谁这么幸运呀?”

    梅终于没能忍住“扑哧”笑了,轻点我不太宽阔的额头,轻骂一句:“小样,犯贱。”声音从未有过的甜腻。

    梅说那个幸运儿叫严冬。

    严冬。我心头一抽。梅真是幸运的叫人嫉妒,这么优秀的人也栽到她手里。

    严冬,X大的风云人物。土木工程系的高材生,还没毕业就已做了两个规模不小的工程。这样的战绩让他一度成为两个知名集团的争夺对象,而他的回答更牛B的让人抓狂:让我考虑一下,一年半毕业后给您答复。不过真正让他风迷X大的却是他组建的“荒野雄狮”街舞团,劲爆、张扬、无畏,不知让多少女生为之尖叫。

    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完美的让人绝望。

    4

    简未来的老公装扮成吉普赛人特意要求给简看手相。我有些激动,这个男人挺有趣。如果……

    有人敲门。真会挑时间。我坐着没动,侧耳静听,等接下来的脚步声。谁知响起的还是敲门声。我依然坐着没动。我相信那个温馨提示一定会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果然,外面恢复了宁静。

    不知道简在这场爱情战争中有什么不俗的表现。我急切地翻开书。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刹那间,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在血管里开始奔突。我“霍”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又长吁一口气。那种愤怒的东西像潮水一样退了。

    梅说一个有品味的女孩子先要学会控制自已的情绪。吸气,呼气是最简单实用的方法。梅还说这是她美女宝典里的经典,要不是因为多年的关系,是不可能随意告知的。

    记得梅向我献宝的时候,认为只有美女才更容易生气的偏见让我很不以为意,只是冲她礼貌地微笑,算是感谢。

    不过今天看来,梅是应该被真心感谢的。可是,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易怒呢?仅仅因为敲门声打扰了我看书吗?

    敲门声又响了。我仰靠在椅背上,用连自已也不相信的和气的语调回应说人没在。

    那在的是什么呢?

    什么?什么人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当我以暴雨来袭的强大阵容把门拉开,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梅的那匹白马。苦命命苦的我迫于梅一再警示我不许对严冬无礼的淫威,只好生生的把满腔的怒火吞了下去。

    我是说你要找的人没在。

    严冬笑了。笑容灿烂的让人炫晕。

    你知道我找谁吗?严冬的目光挑衅。

    你难道不是来找梅的吗?

    谁规定来这儿就一定得找梅呢?

    不找梅难道找我吗?你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严冬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接着又露出他那要人命的笑容,然后径直入内。

    天哪!太无礼了。不过,我忍。这笔帐我要记在梅的头上,我发誓一定要让她以十倍的零食来补偿这个无礼傲慢的家伙带给我的伤害。

    先自我介绍一下。严冬说,上个月的月底,我已成功竞选为校报副主编,所以,我今天是来约稿的。

    我一激灵,警觉地看着严冬。

    先麻烦给我倒杯水。严冬大大咧咧地坐下,一副到了他姨妈家的不客气样。

    这家伙太放肆了,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唉,算了,看在说话还算客气的份上,我忍。反正最后有梅埋单。

    你在接人待物方面还不太成熟。严冬拧开矿泉水瓶,大喝一口说,还得好好学习。

    太狂妄了!是谁给这个家伙指麾好恶,傍若无人的权利?噢,太可怜了,我的梅。要我怎么同情你呢?

    严冬毫不在意我的漠视,继续自顾自地说如果我能针对校庆“唱”支赞歌,他愿意免费为我上一节礼仪课,还说这笔交易我占大便宜了。

    我狠狠地婉一眼严冬,婉拒说,对不起,你我素不相识,我怎么好意思占你的便宜呢?

    不客气,我很乐意被你占便宜。严冬紧逼。

    我倒很乐意帮你,可惜我没这个本事。

    别谦虚了,大作家。你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发表作品了,校庆祝词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从初中开始发表作品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由地抬头想要搜索答案,却看到那家伙目光炯炯,英气逼人。

    该死,他英不英俊与我何干?

    我定定神,故作无味地说,你搞错了。

    晚报主编王海先生是我舅舅。严冬稳操胜券的口气。

    一股冷气从后背蹿起,我不由地收回迈出的脚步。惊骇地看着严冬。

    这件事与我舅舅无关。严冬站起来说,舅舅是在责备我不肯用功读书时随口说出来的,他说我的同学已经开始写作养活自已了,而我还在混日子。我很惊奇,我的同学中还有这样的人才。于是就顺着这根藤摸到了你这个瓜。

    我望着严冬,几乎无法呼吸。

    5

    梅扬着报纸飞进来像扯着一面五彩的旗帜,铺到我面前:拜读一下吧,校庆发言稿,严冬组稿,连教授都说不像出自学生的手笔,不过,确实出自学生之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严冬的组稿能力非同一般呀。

    到底谁写的?我瞥一眼报纸,署名“那年”。

    现在还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你想挑拔离间?

    我想看看你们的发展。

    少来。本人可没有娇公主病,本小姐天生善解人意。严冬说,姓名保密是他和作者的约定,约定和信誉有关。信誉对男人很重要,我怎么允许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呢?

    我一阵快慰。

    噢——我拖着长音赶紧逃命。

    严冬来过,我没有跟梅提起。

    6

    收到一小笔稿费,照惯例,我买本书送给自已,然后要了两份过桥米线,一份请自已,一份回家请梅。刚拿起筷子,有人坐在了对面,是严冬。

    一个人怎么要两份,嗯——我猜猜,一定是知道我要来,帮我买了。

    自作多情。

    那我请你。

    我玩心突起,问,你准备多少钱请我?

    严冬一愣,二百。

    要是二千,我就可以考虑一下。

    严冬用他幽深如潭的目光凝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足有二十秒,说,你等着。

    7

    当零食袋终于被掏空的时候,才突然警觉到梅这次恋爱的另类。

    没有零食,没有鲜花,没有礼物,甚至没有约会。严冬虽然来过,但不是找梅。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梅回来了,高兴地向我宣布:美术培训学校的老板说,如果我愿意,毕业了可以聘我做分校校长。

    在这喜庆的气氛中,我们东拉西扯,随兴而至,可我有几次想中断这场闲聊,因为当梅有意无意间提起严冬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吞不下去又咳不出来。

    8

    一天,梅抱着一捧火一样燃烧的玫瑰回来,面色沉郁。没看见我似的钻进房间。

    捧起玫瑰,我想把它插好,一张卡片掉下来

    是杰。那个“零食供应商”。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我闻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怅惘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9

    消失了半个多月的严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竟然只一眼就发现他——瘦了。只是他的目光更加明亮,笑容更加灿烂。

    当严冬摊开手掌,露出一张银行卡,说这里有两千元,请你吃饭时,那一瞬间,我经历了一次奇妙的情感浩劫。

    短暂的震惊之后,我不但没有引火上身的懊恼,反而感到一丝莫名的欣喜。然而欣喜稍纵即逝。

    因为梅,我不打算坐以待毙。

    我礼貌地谢绝了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悄声告诉严冬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然而当严冬和我面对面在喧闹和拥挤的小店里每人吃完一碗五元钱的麻辣米线,并有了以下的这段对话,我一下子就后悔的不成人样。

    严冬放下筷子,掏出纸巾,放一张在我面前,然后擦擦嘴角,说:“今天这顿饭吃得真痛快!”

    我瞥他一眼,有些泄气,心里愤愤:没见过这种人,请女孩子吃饭,就这种档次,竟然不觉得丢脸。

    看来真是的。因为严冬紧跟着又说:“不过有点奇怪,我也是这家的常客,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麻辣米线这么够味呢?”

    我索然无味地扫一眼严冬,悄然吊念我惨然夭折的计谋。

    “看来和谁在一起吃饭很重要。”

    严冬似乎在自问自答,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紧张,即而又感到羞愤,幽幽地说:“你也跟梅说过这样的话吧?”

    “没有,我从没跟梅吃过饭。”严冬一脸平静。

    我想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但我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严冬的目光清澈如水。

    严冬的纸巾质地绵软,散发着我喜欢的茉莉气味。突然有点不舍。

    “别不舍得,”严冬说,“我这儿还有。”说着又递一张过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这家伙,竟然,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而我无路可逃。严冬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我极不情愿地回应,什么?

    拒绝一个人一般用什么颜色的花?严冬压低声音。

    这种事你应该很有经验吧。我回敬说。

    我通常是直接拒绝。严冬说,不过这次我想换一个比较温和的方法。

    我不屑地瞥一眼严冬,冷冷地说,既然不忍心,为何还要拒绝?

    严冬看着我的眼睛,说,因为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没有权力指责严冬的美好心愿,叹息道:“你的方法没什么不好。”

    严冬迟疑一下说,你愿意我用这种方法拒绝梅吗?

    黄色郁丁香。

    我的心揪在一起。为梅,也为我的即将夭折的友谊。

    10

    周日午后的阳光柔柔地铺在阳台上,暖暖地包裹着有着齐腰长发的梅。旁边的太阳花开得正热闹。

    中午放学后梅就坐在那里,腿上摊着素描本,但什么也没画。

    梅静静地坐着,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我不习惯梅的安静。梅的安静带给我莫名的压力。我回到自已的房间,好半天才能静下心看《简爱》,却不料当爱情来临的时候,简却落荒而逃。我的心一痛,对简·爱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严冬发短信问梅在不在。

    我犹豫一下说在。

    梅接到一个电话,受到惊吓似的尖叫着冲进来,夺过《简爱》,扔向屋顶,然后抓住我的肩膀直晃,一连串地嚷嚷:“严冬终于有回应了。”

    我快被摇晕时,梅终于发现我惊疑的目光,马上收回手,有些无措,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用豁出去的口气说:“好吧,告诉你,是我的追的严冬。”

    天哪!重量级的爆炸新闻。

    梅一眼就拆穿了我的阴谋,先发制人,认真的口气:“你打算怎样取笑我呀?”

    阴谋败露,我马上改弦易辙,很恭敬地送一顶“帽子”给梅:“我对你从来都只有深深的敬仰,主动追求,那是女中豪杰呀!”

    梅满意地骂我小样,然后翻箱倒柜,弄得满屋子跟遭了抢似的。

    梅老太婆似的抱怨:衬衣长裤太庄重了,我不愿他看出我的期待,那样他会骄傲的;裙子很好,可是鞋的颜色不合适;牛仔裤…

    我终于不忍梅在米色和白色短袖之间纠结的辛劳,把梅拉到穿衣镜前说,你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梅看着我的眼睛。

    我点点头说,真的。

    梅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等我的好消息。然后风一样地走了。

    已知的痛苦憋得我难受,可我最终没有勇气叫住梅,眼睁睁地看着梅小鸟一样地飞下楼。

    我跌坐在沙发上,尝到了先知的痛苦,无法言说的痛苦。

    10

    我最终没有等到梅。

    但梅天天到梦里来找我,只跟我说一句话。她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我身心俱疲,把自已塞在毯子里不肯出来。

    严冬来看我,捧着鲜艳的玫瑰。我狠狠地哭了一场。

    11

    怎么也没想到,梅会以和杰跳舞的姿势出现在我的面前。看见傻在门口的我,杰松开梅,说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冲我一笑,算是打招呼。

    梅愉快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好像她不曾消失过。但她没有叫我哥们,而是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好陌生,好遥远。

    我换着鞋,依然无法掩饰我的不知所措。

    我想问梅这几天去哪了。但我没有勇气。

    梅关掉音乐,说刚才有人来找你,叫王海,问你最近为什么没写东西。

    我有些茫然,王海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他为什么不打电话?

    梅冲一杯我最爱的香竽奶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语气悠远:“真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给报社写稿,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梅的声音轻软,甚至温柔,可产生的震动却差点让我沷了手中的奶茶。

    “我没想过瞒你。”我终于无路可逃,“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说,所以我每次都请你吃米线来分享我的快乐。”

    我爱极了写作,初二就开始发表作品。我有一个交往了差不多两年的湖南笔友,和我同龄。突然有一天,瞒着家人找了来。说想看看写文章的人什么样。第二天他的家长就找了来,闹得满校风雨。虽然那个笔友一再强调是他自已的事,与我无关,但学校还是勒令我回家反思,说这是早恋,有着极坏得影响。

    我不敢去上学。所幸父母很理解我,商议为我转学。条件是上学其间不再写文章。我控制不了自已,依然投稿,但不留名。上大学后也只领稿费,不留姓名。所以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除了严冬。梅说。

    我什么都没跟严冬说,是他自己知道的。

    我急切地为自已辩解。当我看见梅的目光时,我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梅说,严冬来过,你为什么不说。

    你没问,所以我就没说。

    梅突然笑了,说,是啊,我没问,你也就不用说了。

    泪突然就涌出了眼眶。我知道我彻底失去了梅。

    梅答应了美术培训学校校长的邀请,第二天就搬走了所有的东西。

    梅走时很亲切地拥住木然的我,轻轻地在耳边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去,如同梦境。

    12、

    “哐当”一声,房东把门锁上了。

    我木然地坐在门外笨重的行理上,手里拿着还未看完的《简·爱》,脑中一片空白。

    电话铃声响起时,我吓了一跳。

    是严冬,我没接。心头升起莫名的恨意。

    站起身,抬眼却看到一脸凝重的严冬。心头竟然一阵温暖,踏实。

    拉起行理,严冬声音轻柔:“丫头,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掌心,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迷路。”

    严冬伸出手,我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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