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读到外国经典文学,逃不开去的两个女性角色:简爱和思嘉。这两个人物在历史的长河里经久不衰,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让人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是什么让我们对她俩如此念念不忘呢?是她们身上那自信、自强的光芒赢得了我们,是她们遭遇苦难却依然临危不惧、勇往直前的精神赢得了我们。她们是冬雪里的寒梅,是苦难成就了她们,让她们傲然绽放。
01 面对生活的困境,依然自强自立
说起困境,大概少有人比简爱过得更艰难了吧。幼小的简爱在丧失双亲后,寄养在舅父家里。舅父里德先生去世后,简·爱过了10年倍受歧视和虐待的生活。舅妈里德太太把她视作眼中钉,并把她和自己的孩子隔离开来。
当简爱受到表弟欺负时,所有的人更是站在表弟那里,责怪她不懂感恩。幼小的简爱,不明白为什么舅妈的孩子们身上有那么多的缺点,却依然讨人喜欢。
伊丽莎自私任性,却受到尊敬;乔治亚娜好使性子,心肠又毒,而且强词夺理目空一切,偏偏得到所有人的纵容。至于约翰,没有人同他顶撞,更不用说教训他了,虽然他什么坏事都干:他蛮横地与母亲作对,经常撕毁她的丝绸服装,而他却依然是“她的宝贝蛋”。
而我不敢有丝毫闪失,干什么都全力以赴,人家还是骂我淘气鬼,讨厌坯,骂我阴丝丝,贼溜溜,从早上骂到下午,从下午骂到晚上。
当然简爱知道,如果她稍微改变一下性格,去讨好舅妈里德太太,或许处境会好一点,但是她并不情愿,宁愿受苦也不愿放下她的自尊。当她与舅母的对抗更加公开和坚决后,简·爱被送进了罗沃德孤儿院。
罗沃德孤儿院,一个教规严厉、条件极为艰苦的地方。虽然生活条件艰难,但是简爱还是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正当她打算迎接新生活的时候,命运给了她重重的一击。由于舅妈的污蔑,让校长认为她是个坏孩子,不仅让她罚站,还说出了一番毁灭性的话语。
你们必须提防她,不要学她样子。必要的话避免与她作伴,不要同她一起游戏,不要与她交谈。教师们,你们必须看住她,注意她的行踪,掂量她的话语,监视她的行动,惩罚她的肉体以拯救她的灵魂,如果有可能挽救的话,因为(我实在说不出口),这个姑娘,这个孩子,是一个——说谎者!
当简爱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她的人格受到了践踏,几乎要被打倒时。当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爬起来,一心盼望自己死掉的时刻。她的好友海伦出现了,她安慰简爱并说出来一番在当时几乎可谓惊世骇俗的真理:
在地球和人类之外,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个精灵王国。这个世界包围着我们,无所不在。那些精灵们注视着我们,奉命守护我们。要是仇恨压垮了我们,天使们会看到我们遭受折磨,会承认我们清白无辜(如果我们确实清白无辜,我知道你受到了布罗克赫斯特先生指控,但这种指控软弱无力,夸大其词,不过是从里德太太那儿转手得来的,因为我从你热情的眼睛里,从你明净的前额上,看到了诚实的本性),上帝只不过等待灵魂与肉体分离,以赐予我们充分酬报。
在海伦智慧之光的照耀下,简爱摆脱了心灵的枷锁,就像一阵刚起的风,吹开了沉重的云块,露出了月亮。正是这番话让简爱学会活出自我,变得自尊和自强起来。
比起简爱来,思嘉的生活看似要优越得多。她是高雅的贵族,南方种植园的女儿,她几乎拥有世人最羡慕的生活:富足的家境、慈爱的父母、迷人的外貌、男士们的爱慕,以及女伴们的友谊。
然而,一场战争摧毁了这一切。随着南方军队的节节败退,亚特兰大附近也炮火连连。战火中,斯嘉丽带着媚兰冲出包围回到自己的家园时,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家园塔拉,几乎被焚毁,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也因此而精神失常。家里被北方军队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破宅。思嘉再也不能像个孩子似的安然待在父亲的屋顶下,再也不能让母亲的爱像一条羽绒被子般裹着她,保护她不受任何威胁了。
她已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或避风港可去躲藏的了。无论怎样转弯或迂回,都逃不出她已走进的这个死胡同了。没有人可以让她把肩上的担子推卸给他了。她父亲已经衰老痴呆,她的两个妹妹在生病,媚兰软弱无能,孩子们孤苦无依,几个黑人都怀着天真的信念仰望着她,倚靠着她,满以为爱伦的女儿一如爱伦本人那样成为他们的庇护所呢。
同样的,思嘉陷入了生活的困境,但她并没有屈服。她知道,一直悲伤也不能改变现实的,她只有振作起来,去接受这个事实。作为女人,她是坚强,她并没有让自己沉浸悲伤太久,很快她就振作起来,开始学习以前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学着自己种田,学习照顾媚兰和她的孩子。一大家子的生活,都要靠她来维持。
思嘉是勇敢的,她没有选择去逃避。那些看似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日子,她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她不希望家里人受苦受累,不忍心家人经历饥饿的煎熬。当时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她说“让上帝为我作证,北佬不会把我击垮。我要挨过这一关,等这一切过去我就不会挨饿。不,我的亲人也不会挨饿。即使我不得不去偷,去杀人--上帝为我作证,我再也不会忍受饥饿了。”
这些不难看出她内心那股永不服输的劲头,这也是思嘉从“女神”变成了“女汉子”的过程。在一直以男性为中心的世界,她那股子傲劲,那自强自立的精神值得我们去学习,她觉得再苦,再难,她都要把这段日子坚持下来,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经历的太多太多,被军队围追过,也杀过抢劫她的流兵。北方佬恢复了生产秩序,又是思嘉迅速适应了新环境,用自己的智慧打败了竞争对手,在商场上活得风生水起。
然而,简爱和思嘉遭受的不仅是生活上的磨难,当她们历经艰辛终于走出了困境,等待她们的爱情则又是一场人生的考验……
02 遇到爱情的挫折,依然自尊自爱
无论是谁,只要看过《简爱》这部书,就无法忘怀简爱在被罗切斯特先生试探时说出的那段名言:
难道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了?——你不是想错了吗?——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样充实!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姿色和充足的财富,我会使你同我现在一样难分难舍,我不是根据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血肉之躯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
在爱情里,相貌普通又家境贫寒的简爱不见一丝卑微,她用尊严捍卫了自己。当她得知罗切斯特先生要结婚了,虽然心如刀割,但依旧祝福他,并表示自己会在他结婚的时候离开他家,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罗切斯特先生极力挽留简爱,简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坦白地告诉罗切斯特先生,我爱你,但是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既然你不爱我,我不会抛下自尊来迎合你,硬留在桑菲尔德。我有离开的勇气,我爱你,与你无关。
她的爱情观赢得了罗切斯特对她的尊敬和爱慕。可惜他依然以为简爱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他带着侥幸心理欺骗了她,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简爱知道后不顾罗切斯特先生的挽留,毅然离开了桑菲尔德。哪怕再爱一个人,简爱也不做别人的情妇,她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如果没有,她可以连这段感情一起舍弃。
比起人间清醒的简爱来,思嘉真是个糊涂虫,虽然她既美貌又有钱,可她居然分不清“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在媚兰临终时的一番话,才让她明白,她真正爱的人是她的丈夫瑞德,而不是一直游离在她身边,若即若离的艾希礼。她甚至控诉他:
唔,艾希礼,你许多年前就应当知道你爱的是她而不是我!你干吗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一切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完全——唔,你早就应当明白,不要用你那些关于名誉和牺牲一类的话来敷衍我,让我一直迷恋你而不知悔改。你要是许多年前就告诉了我,我就会——尽管当时我会非常伤心,但我还是能挺得住的,可是你一直等到现在,等到媚兰快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事实,可现在已经太晚了,什么办法也不能挽救了。唔,艾希礼,男人应该是懂得这种事的——但是女人并不懂啊!
当思嘉幡然醒悟后,她充满期待地回到家中,等待她的是瑞德的离去。瑞德在婚姻中,一直默默地付出却始终无法得到思嘉的回应。在媚兰过世的那一刻,他终于丧失了耐心,选择了放弃。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困难的思嘉,岂是常人可比,她保留了一丝尊严,并没有强行挽留瑞德,而是满怀信心地说出了同样经典的那句名言:“毕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
我们同样可以从简爱和思嘉的爱情里发现,无论何时何地,她们两个遭遇多么大的困难和挫折,她们都不会放弃自己,依然优雅地微笑着面对命运的挑战,满怀信心地去生活。
没有谁会生来就如此坚强,是苦难成就了她们。在苦难里,她们学会了自强不息,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她们犹如脱胎换骨,蕴含着历经风雨后的淡定与从容,带着苦难煎熬过后的厚重和透彻迎来了涅槃重生。
苦难,是花开的伏笔。
简爱和思嘉,在挫折中迷茫,也在痛苦中成长,走出了崭新的心路历程,最终学会了坦然面对遇到的苦难。是她们教会了我们,如何活出自己,绽放出永不凋零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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