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计划着离开,有人已然离开——
我绝对不要最后离开
像荒山上的守墓者。
马上日落了,我没有完全计划好——
到底去哪儿呢,这半年都是
吃饭。睡觉。计划着怎么逃跑。
这半年一直在宿舍,大门
一步也没出去过。计划着该有个旅伴
发现每个人终究都会相别于一个拐点
于是就拖着行李箱,自己离去
或许会被封锁于某一个关卡——
或许会被抛掷于某一条大街——
透过窗透过门透过地面的缝隙墙面的缝隙
透过那些过来的人和坐了好久的人
风,拉住了每个人的拉链
火车站里,像飘着一群来自雪中的冤魂
“冷死了——”
有人说着,吐出一口热气,然后牙齿打站。
我在靠窗的角落打字,手指一根一根往里缩
看着显示屏,还有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里我的四肢一根一根往里缩。
明天我要在这里住一天,这里
确实好过一个县。伸向核酸棉签的喉咙
多过一个学校,能在人群中
听到学校和故乡的内容
交谈中,这里以外的那些名词似乎变得
越来越小,而窗外是无边的黑暗
在沉默中越发肿胀,肿如无限
怎么在陌生的地方走路呢?就让我
打一辆车,穿过五公里的路
付五十块钱,并在那里
变成红码,然后住了七天
直到这里取消红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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