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有所谓“三晃”的段子,即:一晃大了,再晃老了,三晃就没了。本人已过“古稀”,第一晃几十年前早晃过了,按现行的标准,第二晃也比较安全地晃过了,于是,只剩下最后这个第三晃了。
我自认为是个比较豁达的人,决没有什么“世界末日”的恐慌,这些年见多了同学、亲人与朋友的相继离世,有的甚至还比我年轻许多,所以对于生死什么的早已经看得比较淡然,可有些事情却总是萦绕在脑际久久地挥之不去。
今晨看日历,再过一周就是“端午节”了,这些天网上关于端午的文章什么的也多了起来,报纸上也在征集有关的文章。其实,这么些年来,此类文章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了,有新意的并不多,虽然我写不出。我之所以今天又想敲键盘划几个字,完全是因为这些天来,总是想起四十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是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三年的农历五月,那年我已经二十五岁,刚从农村招工到澧水边一个小镇的一家集体所有制的小工厂当学徒工,拿着每月一千九百五十分RMB 的学徒工资。那地方离我家乡并不远,但交通却不那么方便,每天就一班汽车,大约四十个座位 ,座位少都不说,总有办法买到票,那办法就是“买通”车站唯一的站长兼工作人员,大家当面叫他“S站长”,背过身去就骂他“S糊涂”。不过这也不是主要原因,那主要原因是什么呢?回答是:没钱!那地方,到县城的单程票价七毛,回家的单程票价是八毛,细细一算,那时的工资一天才六毛多钱,还不够一张单程票钱啊!所以,除非过年,大家一般是不回家的。
那年端午过后十多天,恰逢我过生日,当然,不光那年,每年都是那时候过生日,我也没打算回家去。可是,俗话说得好,“只有瓜恋籽,没有籽恋瓜”,过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母亲寄来的一封信,信里除了常说的话之外,还夹着一元人民币,附言是叫我自己买点好的吃,祝我生日快乐(据说邮政部门有规定,平信信封内不准夹带人民币什么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若真,则似乎有点违规了)。这就有点怪了,人们都说,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应该是每年的这一天儿女祝福母亲,现在倒是反过来母亲祝福我了,于此,我心总觉得戚戚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记得这回事,每逢生日都要回想一遍母亲的养育之恩。特别是母亲的晚年,七十、八十岁都给她老人家祝寿,八十岁那年还下了“大礼”(跪拜)。如今,母亲已去世五年多,到我即将生日之时,我又想起了那年往事,心潮免不了再一次澎湃。
愿母亲安息!
2019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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