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去看看。繁花街头,烛灯小巷。你必须去挤挤。浩浩人山,茫茫人海。”
——题记
人间烟火,你躲不掉的。

一个指头,一场梦魇。
我,我的生活。一个慌忙逃避,闪躲的影子。
21:59
丢掉电脑,关掉手机消息提示框,房门关上。蜷缩在被窝里和手上的书抱成一团。四周镜沉如水,透着生气。只有胸腔内的律动和小众纯音乐在悄悄呓语。温柔的光线静静沉淀白日的嘈杂,羞涩的灵魂欢脱起来,在米黄色的行间寻找归属。
22:04
划开手机屏幕,确认Wechat红点上的数字没变。埋头,彻底,钻进只属于一个人的世界。
22:35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或是她的脚步声轻柔,或是,我意识的门对亲密的来访者没有任何戒备。她轻轻拍了我,掐停了我飘飞的思绪。
母亲脸上微微的笑,淡淡的容,我心底平增一道暖。她从手机屏幕上划出一道二维码,说发现了个好东西让我扫一扫。疑惑写在我的脸上,想大概又是领口罩的事儿吧。母亲最近得了好些获取口罩的渠道,想给咱家“贫民口罩窟”多增些人丁,满是用心,就没多问。
扫描线落下就一秒钟的事,紧接着我顺从着在手机登入了她的微信。
“女儿,我发现了个好东西,可以查单删,我想试试。”
她满心欢喜地道。眼角一丝笑意。
母亲爱玩弄就随着她吧。过了几秒我心里突然一紧,为什么扫过了二维码后,母亲的微信里没有一点动静?!至少有个使用指南吧?
我焦急地退回自己的微信.99+的提示差点没把消息框炸了。满屏红圈尽是疑问,没等我点进对话框,电话那头就响了。
“~~,你的微信是被盗了吗?快去看看,群里都是你发的查验单删广告!我好替你焦虑!快撤回撤回!”
这边脑子正兵荒马乱,连声道着谢谢!谢谢!那边又来了一拨电话。
“~~你的微信应该是中病毒了吧?”
我除了“嗯嗯,嗯嗯!”就剩下乱作一团的思绪。
“情况有点紧急,我现在立刻帮你在群上澄清,教官那边我也帮你说!”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谢谢变成抽噎,再吐不出另一个字眼。
回到被搅和的一团糟的微信里,最是醒目的禁水群像一把刀刃狠狠地插进我的视野里。那是不容侵犯的雷区,现在却遭受着从我手中溜走的乱马恶意践踏。提示音像节拍一样敲打,暗雷被引爆的轰鸣一阵一阵。

两行泪水,两桩心事
这是一个长久小心隐藏的灵魂被惊起的黑暗片段。
在那个密不透风,狭小得只能容下一具躯体的暗室里,里里外外都是它布置好的屏障。

仅有一个小窗可以窥探外界。它把世界看在了心里,却没人能真正看到它。
一道枷锁,两个世界。
这是它不断长结实后才明白的:热情回报不过满身伤痕,每个人都带着一具盔甲。
它觉得活下来的最好办法就是逃离这个虚伪嘈杂的世界,但是躯壳有它的使命,有它的名字,它需要终其一生,在红尘中冲锋陷阵。
那些和淘气的浪花一起冲浪,阳光给它扎发辫,追着大兔子一起跑的时光,还有雪,大君子爽朗的笑声好像飘散在空中的蒲公英,轻轻一抓,就从指缝中溜过。但它会记住它们,永远。
它最终选择无声自处,不惹凡俗,不惊是非。静默是它从躯体溜出来的唯一理由。但。意外让它不得不主动抽身向惊扰的人们致以最大的歉意。那些关心着它,爱着它的人们,它同样不容他们受一丝难过和伤害,更何况这是因它的躯壳而起。
23:20
母亲向我抱歉。无心之过,何错之有?
夜晚十一点后的时光更显寂默,树梢上已不见月的辉,空气有点清冷。我有点不知所措。
23:45
一一向各群主致歉,报告队长自我检讨。对话框内码上的一字一字尽是心头泪。
300多号人,那些被我冷落了几个月,一年,两年,三四年甚至从未问安的人儿啊,若不是今夜的意外,我是否还会和你们再寒暄一回?我真的不知道。好心人提醒我群发,但今夜,我愿意放慢时光,一字一字地敲下歉意。像是在赎回什么,亦像是在告别什么。

00:10
我缩在厨房里,熄灭厨灯。这边电池即将耗尽,打开充电开关,我依然不知疲倦地低头码字。
消息框的疑问渐散。有好长一段时间我被席卷在一波暖意的包围中,曾经并肩的战友,高中的暗恋,初中的叶她姐,最后的依靠,笔友,灵魂导师,恩师···那些出现在我生命中又匆匆擦肩的人,我从未想到,
原来我还富有的拥有着他们。
寥寥几语问候,我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瞬间落成个泪人。窗外叶子沙沙,许是起风了。出奇地,身着单衣的我只觉浑身滚烫。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一些东西在深处瓦解,发出碎裂的声响。
其中,还得知了一名知心战友退出组织的消息。
老实说,有那么十几分钟不解,失落。一番对话后我明白,每个人的归处终究不同,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1:23
向列表忏悔的工作终于,赶在破晓之前完成了。消息框里冒出两个提示音。我咪着两只大大的熊猫黑框瞅了一眼。是个爱折腾,热衷思考人生问题的笔友。还好这个人大半夜没和我扯人生话题,但问我是不是在做作业还是有点啼笑皆非,我这鼻涕憋了那么久没忍住,顺带嘱托我吃点东西压惊hhh但开心不假。
1: 40
我回到床前,突然忆起那两拨在我慌乱之余救场的电话。转身又溜回厨房码下一通,这次不是感谢,而是幸运!该有多幸运,才能遇见你们。❤
2:30
在床上辗转好几回,终究无法入梦。这近4h内发生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忽实忽虚,那么清醒,那么曲折。如若这本就是梦,那么暗室里的它也在沉睡吧?那道枷锁,该还在。扶了扶疼痛的脑袋,它告诉我,有些东西,是时候和解了。
天微亮,我再无睡意 。借着还算清醒的意识,我匆匆码下一笔。
早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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