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与老杨和冉小姐的拉锯战时间来计算我的青春期,那么,大概我只能厚颜无耻的承认得有整整十年,跨越了我家-重庆-长春-上海,地图上半个中国的距离。
前几天跟老杨通了电话,说着说着竟玩笑般地谈起了那一段我们仨都啼笑皆非的时光。我说,老杨你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你当着全班人的面儿骂我白眼狼就因为我剪了个刘海儿,还当着全校人的面揍了我一顿因为我吃了同学的零食吗?我的天哪,你去问一问这世界上有多少个人能有我这么丢脸的经历呀?别说是个大姑娘了,就是个男生也没我这么丢脸呀,你知道那得多伤我心啊?你都不跟我跟我道歉吗???
电话那头的老杨顿了顿,停了好几秒,略带懊恼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记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呢?只有看好的东西你的心情才开阔呀。在我快要忍不住笑出的时候,老杨果然还是我的任性第一的老杨,马上换了语气,问道,那么你还记得你高三考完试,我们去帮你收拾书,翻到你买的没有做的空白的复习资料,你浪费了我的钱我还一句话没说呢,你就开始吼我了你还记得吗?你都还没和我道歉呢!
我仔细想了想,哪里还能记得这档子事,不过按照对我自己的了解,我仍然做出了完美的解释-那不是因为我恼羞成怒吗?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先生气那我就要被骂啦,那肯定得早先发制人嘛。
冉小姐不满地插嘴道,那你还记得你跟我打架的事么?你都没有给我道歉呢,我还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哈哈哈那当然记得呀,不过那件事我早就跟你道歉啦,冉小姐你想想不道歉这事儿哪里能翻篇么,而且我当时就是一门心思觉着你是小学老师怎么能检查初中生的作业呢?
关于彼此的批斗大会终于在相互道歉和体谅里画上了句点。
这短暂又漫长的十年里,嘲笑家里书橱里那本破烂不堪的九几年的新华字典上冉小姐娟秀的字迹写的"用爱情灌溉生活,用温柔养育幼苗",不满为何人人都在玩耍的时候,我要弹琴看书写字起床睡觉不能吃辣条过被规定好的日子,鄙视老杨和冉小姐中规中矩一点也不刺激的人生,以为瞒天过海的早恋和打架的生活,却都在老杨后来别扭的告诉我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要做一些并不算太过分的大人都不必管的事和忽然提到你都这样大了我也都老了的时候,悄悄的被温柔了我的金刚心。直到忽然有一天,我的朋友告诉我,我才幡然醒悟,哦原来我的充满了底线圈圈的人生观,原来早已是被老杨和冉小姐在日日平稳又坚定坚强的时光流逝里刻到了我的骨髓里呀。
那些初中家里激烈却又无甚意义的争吵,高中重庆情绪不稳定有些抑郁的不欢而散,长春一年隔着电话的一言不合,上海大一翻来覆去的鸡毛小事,在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时,只能用我并不宽厚的手握住老杨的大手,坚定地站在冉小姐的身后,在图书馆回寝室的夜里,吹着上海湿湿的冷风,
觉着,再见了,我的青春期。
感谢又庆幸被老杨和冉小姐温柔又信任的养育,长成如今的模样。
我和我的老杨和我的冉小姐
告别我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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