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女孩 -1

作者: 水上冰石 | 来源:发表于2016-08-25 23:09 被阅读154次

    序:

        2015年1月30日,我离开了外派的公司,准备回到公司总部上班。

        我是一名大学毕业两年的程序员,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编程似乎是没有考上研究生唯一的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没有女朋友似乎是程序员理所当然的命运。

        当我收拾起电脑和水杯离开了呆了半年的工位的时候,一个女生从后面追了出来。不要惊奇,这里没有女程序员,我们也没有女同事,上班从来都是一群汉子抚摸各自的电脑。我已经两个周没有和女生说过话了。“你要走了吗?”睁起疑问的大眼睛,心中怀疑着是否又碰上麻烦事的我讪讪地答:“是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妥。”“了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让我感觉怪怪的。这一句没有下文的名字开头的句型更是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手抄进口袋,又感觉不妥,赶紧抽出来,抽出来又没地放,又放回口袋。我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跟女生说话。不说话,那就看吧。这个女生,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不漂亮。当然,程序员尤其我这类的人没有什么审美,无法给予正常的描述。当然在这里上班的几乎每一天都能见到这个女生,因为她就坐在前台的正中央的位子上。她身材一般,脸蛋一般,皮肤黑黑的,记得办离职手续的时候,看到她的胳膊,红里透黑,一副健康的颜值。她说话温柔,待人和善,倒是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跟一群泥土铸造的生物交流我经常脾气火爆,开口训人是免不了的。只不过跟她说话的时候脾气就上不来了。

       她虽然不算漂亮,但对于没见过女生多少次的生物来说,也还是会想多说几句话的。

    第一章  美好的年纪丢了你

        第一节

        “月月,啥事?”每每念到这个yue字,总会心头一震,因为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她的名字中也有yue字。当然名字中有yue字的女孩多了去了。我说的是和我一般大的。当然,和我一般大又名字中有yue字的女孩也很多,只不过出现在我世界里的那个女孩名字中也有个yue字。她姓苏,名中有yue字。小时候我们是在农村长大的,农村里的孩子心思单纯,当然,哪里的孩子都单纯,只不过农村的孩子单纯地有些自然,也就是那么自然地,心思单纯的愿意和她一起说话,一起玩。在升初中前,她有个外号叫皮卡丘,爱屋及乌,也就喜欢上了皮卡丘的孩帖,不瞒大家地说,直到现在,手机屏保是皮卡丘的,手机外壳也贴上了皮卡丘的孩帖,有些孩帖是儿时的,不粘了,买了点502没敢用,用哥俩好粘在了外壳上。可能是由于家庭的缘故,她从小懂事,由于母亲改嫁来到我们这个小学上学,也落户到此,也因此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小时候的我长得瘦小,总是被欺负,也就是她一次次出面替我摆平。在小时候我是一个喜欢大自然的小孩,是真心喜欢,所以经常跟随父母上山砍柴,下地干活,虽然大多时候是捣乱的。可能由于对于自然的感受,使两个小孩在一起有更多可以谈论的趣事,像百灵鸟山中歌唱,草鱼水草丛中打闹,也有捉小蟹被钳子夹得乱叫唤,捕知了被虫子哲地痛好几天的典故。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起学习的时光。由于我经常逃学回家看蚂蚁打架,也就经常落下课程,所以经常在老师安排下找她补课。她讲课时极其认真,极其仔细,也很有耐心,我经常急得发狂,而她守在一边笑看我的发狂,一个人狂不下去,还得继续听她讲。虽然缺课比较多,小学时那极其有限的课本上的知识却也不算太难,经常考的比她还好那么一点点。她总是笑笑,徒弟都比自己强。

        她人也特别好,和同学们一起打闹,一起跳绳,一起踢毽子,一起跳房子,一起做文体活动。而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的窗前,看她们玩。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初中。初中离家很远,不像小学离家三里地,而是二十多里。初中时分班她和我被分到了一个班级,当时想,怎么我会这么幸运呢?上帝爱我。小时候心思单纯嘛,不懂更重要的事情。那时候感觉,踏实的好像自己是个小小男子汉。由于我适应新环境能力比较弱,初中考试不尽如人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考得更差,除了语文。

        我找她让她给讲下语文的题目,喊了她很久她都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答。直到后来我急了,她才拿过我的书,在书上夹了一张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写有解答题目概要的小纸片,纸片上答案了了几行:渲染背景,突出主人公此刻心情。伤心和失望一下子占据了我的心。我决定在语文上好好学。就在那之后的一周内,语文课上所有的回答老师都让我起来回答。可能是回答的切中要点。反正那一周我超级风光。而那一次也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一次。因为那次是我最后一次与她的交谈。

        人这一生,要珍惜遇到的每个人,因为不知道哪一次见面或交谈会是最后一次。

        清楚地记得,一个阳光明媚的暖春三月,迎春花已经落败,桃花正含苞未放,在一片迎春花和桃树间种的田里和父亲一起在果园,那是放学后的下午黄昏,夕阳正拉长人的身影,山间柏油马路间或一辆轿车车窗反射的光零零乱乱。正在一边玩一边观看来往的车辆的我,看到远处三个人从坡下遥远的距离缓缓地沿着马路移动。开始看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走得很慢,只是看着似乎有行李或箱子一样的东西拖累着他们。(此处背景响起歌手朴树的---送别)

        在田地里的小男孩估计不会有几个是老实的吧,我也不例外。各种玩,一会儿就把路上的行人忘干净了。当猛地回头地时候,发现那三个人刚好走到了田地对面的马路上。田地沿马路方向的长度不足20米,我所在的点几乎是在田地中央,田地的另一边与马路垂直的边有个高坡,高坡会挡住看到马路另一头的视野。也就是说,再有10米,她们就会移出我的视线。10米距离用不了多久,而更用不了多久的是我辨认这三个人的时间。一个妇女,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妇女肩上挑着生活用品,而两个孩子则用一根长棍抬着一卷卷的铺盖。那个女孩子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对就是她,sh yue。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他们的正面已经离开和我正对的那个方向了,我能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背影和夕阳斜照下拉长了的影子。我呆呆地站在果园一棵断了半截枝子的柿树下面,竭力思考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们要去哪?”只是当时已惘然,他们从那里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庆幸我看到了他们最后离开这片土地时的情景,否则我该多伤心。但并不庆幸的是我在没有告别的离别中变得内向而郁闷。

        回到课堂上,一切变得索然无味,语文老师还像以前一样喊我起来回答问题,而我再也答不出她想要的答案。老师开始厌弃我,我变得郁郁寡欢,也越来越不爱说话。记着期末考试结束,语文老师让拿几本本子给学习好的同学送去做奖励,或有意或无意,有些属于我的开始不再属于我。我不恨老师这么做,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

        记着有段时间,内心苦闷,向上帝祈祷,不要让我想太多。因为站着升旗的时候,巨大的空虚袭扰着我,无法呼吸,我竭力保持站得住,开始以为是姐姐上学住校时思念老姐,后来发现,她不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在学校里可以见到老姐。

        然后在与郁闷孤寂的斗争中一天天长大,在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下我努力使自己开心。老师说我应该改变下内向的性格,我尝试了好多好多次,不同老师都鼓励过,但均是阶段性的,最后能像个演员一样演绎两种不同的性格了:内向郁闷的蓝色系和外向大笑的红色系。当然,我衣服几乎都是深深浅浅的蓝色,除了老姐和老妈给买的之外。

    第三节

        这次工作中也是性格极不稳定,编程时静得他们得抬头才能确认我还在工作,而讨论需求的时候,则和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好像一个市场营销人员。由于过了讨论需求阶段很久了,我也就很久没怎么说太多话了,跟女生说话也就这一次。

        “没啥事,你准备离场了吗?”“嗯,马上就得走了。”我说。她低着头,左右两手摆弄着黑色裙上镶嵌着的裙摆两边。“晚上有时间吗?我能请你吃顿饭吗?”简直就像一朵天山雪莲盛开在心头,内心像被纯洁的光照的如白昼一个样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发生着啊。性格的不稳定使得我极少有朋友,更别谈和女生一起吃饭这种事情,赶紧说:“不,不,我请你,我请你。”“好啊,那我们晚上见。”不知为何,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说不上来。我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多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一起吃饭啊。”她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我朝她一笑,走了出去。

        人生曲曲折折的,当你跌入谷底的时候千万不要沮丧,因为说不定下一步你任意的行为都会使你前进和上升。

        晚上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之后的她出现在了约好的地方。

        此时正值黄昏,由于是离场,比以往早下班了几个小时。这是一家不大的饭馆,内部音乐舒缓,透过窗户一眼能望到校园广场附近的树林。在一个靠西窗的位置坐下,黄昏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拉长了杯盏的影子。

        “了了”她叫了我一声,我抬头望着她,她的眼睛澄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还习惯吧?”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还可以,总算支撑到了结束。”音乐正在播放班得瑞的曲调,空灵而自然。

    “我看到你之前的简历,你在济宁医学院读的书?怎么不去学医啊,怎么会做编程呢?”她这么问我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手发抖,当时没有敢学医,怕之后拿不稳手术刀。当时调剂的专业,也就只好学一门爱一门了,学了计算机之后发现挺喜欢这门课程的,也就认真学了四年,毕业后实习编程,后来就走上了编程的道路。”

        “奥,是这么回事,我觉得医学院的学生做计算机挺奇怪的呢。”

        “是吧,好多人都有这种想法,我们都习以为常了。”窗外一阵风吹过,呼呼的声音使得我们同时把眼睛移到了窗外的树林上。夕阳映射在树林中留下斑驳陆离的影子,黄色的光辉散落满地。一只鸟从窗外飞过,叫着,影子从窗玻璃上划过,恰好从她脸上扫过又扫到了我的脸上。

        “真调皮”她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

        我笑了笑,“外面的景色真美。”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一会,她笑了,我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只鸟儿在追着另一只鸟儿在跑,忽然发现还有好多疑问没有问她呢。

        “你现在还在读书吗?”我的一句话突兀地让她从美景中回到现实中来。

        “是的,现在在这边实习,赚点生活费。”她仍然淡淡地笑意在脸上。

        “那什么时候毕业呢,应该快了吧。”

        “还有好久呢,再过一年研究生毕业,还有漫长的2年甚至更长的读博时间。”

        “硕博连读?”

        “嗯。”

        “好厉害!”

        她仍一脸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我毕业那会考研没考上,也是不够努力,也是不够坚定,最后倒在了国家线上。”

        “现在你也不错啊,看起来你很喜欢你的这份工作,能把兴趣和工作结合起来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

        本来我提到考研这茬心里难过的把头歪到一边,两只鸟儿还在追着飞,不过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倒舒畅了很多,这两年来不得志的愤懑倒减轻了不少。我把头回过来,看到她低头摆弄杯中的勺子。这么一个女子,找个人嫁了不就挺好的嘛,干嘛还得硕博连读,成黄金圣斗士了快。心里这么想,也不好问,本想问下她是否单身,不过一想准女博士什么样的优秀男士不是一抓一大把,还轮到我们这类猿人身上?!于是作罢,问了句:“你怎么会考虑读博呢”本来想说女孩子找个好丈夫才最重要,不过别她已经处理好这方面的问题了,引起尴尬就破坏了这氛围了,就憋了一半说了一半。

        “人总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一些,硕博连读只是当时一时的选择,没想到时间还挺长的。”

        “这么好哇。”我有些崇拜她了。

        “有啥好的啊,都现在了还是单身老太婆。”

        我有点发愣,“啊,怎么可能。是不是没有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她把眼睛别向窗外,没有说话。我又盯着她,重新打量了一下她,她虽然不是模特一样漂亮,但耐看,她拥有的那双澄澈的眼睛不时散发出优雅的神态,一袭合身的长衣平整而柔顺,她的气质是经过岁月的洗礼与沉淀保存下来的.突然之间甚至觉得她很漂亮了,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些似曾被我丢失的东西.

        “对了,忘记问你主攻什么方向了。”

        “本科学习的是偏文的东西,学的是人文科学,研博是研究所谓真理。”

        “真理是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

        “我正在研究,以后有答案了再告诉你。”

        我说“好啊”。“可是我要离场了。”

       她又是淡淡地笑笑。

    第四节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她的和我的专业上有趣的问题。我们谈到计算机,我大谈程序对世界的改变,谈冯.诺依曼的顺序指令原理,光学计算机,谈程控,谈动漫。谈到动漫话题上她问:“你喜欢皮卡丘吗?”本来大谈特谈的我一下子卡壳了。她这一句话使我的思绪一下子又回退到了小时候,放不下的和sh yue的那段故事。

        “问你话呢。”

        “哦,应该算不上喜欢吧,或者说也喜欢,毕竟那是一段年少时的美好记忆。”

        “你在说谎!”她说这话的神态吓了我一跳。“如果说算不上喜欢为什么你手机背壳上贴有皮卡丘的大头贴。”

        “哪有啊。”我弱弱地答,妄图不谈这件事情。

        “手机拿过来。”“哼还嘴硬不?”手机背壳的图案是否定不了的。

        一段很久的沉默。

        “我以为你会忘掉这一切的。”

        “什么啊。”我试图平静,她不可能知道我的过往的。

        “别装糊涂,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偷看过我的日记?”啪,一个杯子从她的胳膊肘边飞到地上碎了一地。

        “你还都记在日记里?!”我双手抱头,为自己不打自招的情商捉急。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真的很想马上结束离开这儿。

        是的,每次与女孩聊得甚欢之时我都会不经意间想起她-su yue –那个皮卡丘女孩。之前是我不由自主,这一次我没有不由自主,她却主动挑了起来,单身一生的命运已然在命运的前方迎风招手。

        本来应该怀疑一下她是如何得知我和皮卡丘的微妙的关系的,除过记在日记之外,之前发表过一篇文章,记述了我和皮卡丘,那个女孩的故事,也许她看过。写程序的签名和文章签名一致竟然会倒这样的大霉。

    第五节:

        “你看,外面的杨树林多好看,夕阳西下,多么美丽。”她这一句话缓解了刚才尴尬紧张的气氛。她似乎并没因碎成一地玻璃的杯子感到气恼,反而面色更显愉悦甚至眼神有些幸福的了。她的这种眼神看得我极不自然,还好我不想马上离开这儿了。“只是为何男孩没有赴女孩的约?”

        “你喜欢我写的《皮卡丘的女孩》那类淡然文章?这个句子是你写的文章里的句子吗?”

        她没有回答我,径直地问:“你还把你和她的故事写成了文章?”

        我为自己的智商而默然了。如果我的命运里注定会遇到许多的孤苦,那么这件事请定会使我坚信不疑。就像某诤友评价我的一样:不是没人对你好,只是你早已学会了无声的拒绝,仅因为固执的你内心对过去的她的近乎荒谬的坚持。

        我实际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在感情和人际方面,于是我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先去结账吧,刚站起来,对她说去个厕所,有人还等我有点事。

        刚站起一半,还没站稳,她一脚踩住我的鞋带,我“咣”的一声重重落回到椅子上。

        “先回答完我的问题再走!”她似乎有些恼怒。

        “对不起,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既然你知道一些,我也不想隐藏什么了。”我把我和皮卡丘女孩的故事大致讲给了她。“我在之前的所有被迫相亲中都会不住地想起她,搞砸了所有的见面。今天我奇怪地没有主动想起她,也没有想起痛苦而又无法描述的过去,你却一遍遍地提了出来,现在故事你都知道了,应该可以放我走了吧。我没存心要浪费你的时间。”

        沉默。我抬头,她脸上的神情既高兴又悲伤,看着像在笑,可眼睛却在流泪,似乎对我很不满,嘴角又有些小高傲,眼神却仍然温柔。她踩鞋带的脚松了,可我明显看到了紧握起的拳头。

       她站起身来朝我奔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被她扑个正着,以下省略2000字,总之,她亲吻了我。

        我沉醉了,一个四分之一强世纪的单身老光棍第一次被女孩吻了。

        接下来,她坐了回去,开始讲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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