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潇潇,己是黄昏时分,他抱紧身子,饿得两眼发昏,拖着沉重的脚步,无力举起手,敲门。许久,静默。他转身离开。他只有一条路,回到他之前流浪时那个藏身的窝,那个废弃的小屋,那里有他的流浪兄弟。
迎面,妹妹撑着伞从大街上走来
“哥,你今天不是去收帐吗” 妹妹见他垂头丧气,两手空空,少不得追问缘由。
“我这次一定气死爹了”,于是他告诉妹妹,本来去收帐,遇一户人家孤儿寡母,丈夫出海遇到狂风船翻了,至今几月没有了音讯,家里揭不开锅,孩子饿得嗷嗷叫,发着烧都没钱看大夫了,走投无路,女人欲带着孩子自尽。他把收得的银两都给了她。又劝慰一番。
他知道,等待的是继母夹枪带棒的谩骂,还有爹夹在中间的为难。爹生性软弱没主见,娘走那年他才六岁,他被继母骗出了门,弃在一个陌生地方,嫌弃他是个不祥之人。他的两眼之间上一点地方,隐约长着一只眼。
十年之后,妹妹寻得他,带回家。先是在爹的客栈当伙计,继母却百般叼难,知道他食量大,还扣克伙食,以至他很多时候饥肠辘辘,失手打破碗碟,还偶尔会偷偷吃客人食剩的饭菜,惹得他爹好失颜面,继母又添油加醋。于是,他爹又遣他另一店铺去卖锅罐。
他爹教他认各锅罐的名称与价格。
一天,一老太来卖锅,中意一款问价。“三十”他爹伸出三个手指头,老太欲给钱,他上前道“爹,这款是二十”
“究意二十还是三十?”老太问,他爹赔上笑,狠瞪他一眼,“人老记性差了了,是二十”,老太嘴里嘟嚷,说个价都不真,这家人不可信不可信,走了
继母见状,瞥了他一眼,发了狠话,送上门的生意都丢了,真是个扫帚星,以后不要叫他待店铺了。
他爹一付恨铁不成钢的焦急,“跟着我学收帐吧”。
到如今,如何交代?
“先进屋再说吧”,妹妹把伞倾向他,开了门。再带他从侧门到自己的房间,收了伞放门后,妹妹关上门,爬上床铺上面拿下一个木匣子,打开,“哥,这些先给你顶上,”说着抓一把放一小布袋塞给她,自从妹妹决心寻找哥哥时,就偷偷存了这些钱。
这时,门吱一声开了,继母站门口,看到刚才一幕。“果然是败家的”继母气急败坏地说。妹妹慌得连忙把袋子藏身后,一轮审讯开始了……
待不下去了,躺在床上他翻来履去,决定待天亮就离开。还是与流浪兄弟一块自在。(尽管他好想在家尽孝,但继母的不容与父亲的为难,改变了他想法)第二天一早,听到外堂有点嘈杂的声音,他起身一看,来客人了。父亲满脸堆笑,过来叫他。原来那人是来道谢,多亏他昨日出手相救,否则今日见不到母子俩。
那人船翻后被人搭救,并在异国他邦辗转几月后今日重归故里。除了该还的帐,还多了三倍的酬金。
继母见平白多出的钱,笑得合拢不上嘴。客人走后,他爹拿酬金的一半赏他,并当着继母面第一次夸了他。
他喜滋滋地拿着钱,跑出家,去找他的流浪兄弟庆祝。
他在街面欢快地奔跑,跑着跑着,他觉得脚底突然生了风,而两臂伸长力大无比,竟然跑离了地面,腾空而去。
(他叫杨戮, 他的流浪兄弟其中一个叫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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