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安静的中医诊所,上下三层都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曹大夫,我这孩子的病能治好,对吗?”周爱莲捧着一包包中药,神经质地又问了一遍。
“他原本就好了大半,回家后你按我方才说得办法煎药,他喝下这几幅药,就能全好了。”
还在给其他病人看病开处方的曹大夫,停下写了一半的处方,轻声说完又慈祥地看着周爱莲。
大夫一席话像光明照进了寒夜,温暖的周爱莲只想流泪。
“太感谢了!曹大夫你就是我孩儿的救命恩人呐!”她恨不得跪下,给曹大夫磕几个响头。
“对了!说起恩人,送我们来的那位妹子呢?我光忙孩子,怎么把她给忘了!”
如梦方醒的周爱莲在中医诊所到处打听,除了知道: 妹子在春天里也曾带小孩看过同样的病,其他的一无所获。
娘俩就这样带了希望,也带了遗憾回家去。
“妈,实在走不动了!”看见自家房顶的烟囱了,三儿却一屁股坐在路边,伸直了打颤的双腿。
“你还发着烧,不能坐地上。妈还有力气,妈来背你,你赶紧快起来吧!”
跪蹲下的周爱莲,咬紧牙关直着腰站了起来,又往上颠了颠背后的三儿,拖拉着大包朝家走。
“妈,是三儿让你不好受了。”热热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后脖颈,周爱莲还感到了三儿滴下的热泪。
“三儿,不要紧的,妈有劲呢!你只要记住:不管到啥时候,总是好人多!你的命是那没留名的姨和曹大夫救回的,得好好长大了报恩......”
这些话,是说给三儿听的,也是周爱莲说给自己的。
隔不久,周爱莲会去那个中药诊所走一趟,每当孩子们听到她的叹气,就知道人还是没找到,妈又白跑了一趟。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流淌,二哥和三儿的身体康复了,家里面恢复了平静。而新年也渐渐来临,家里又多了孩子们的欢笑。
似乎是受到这笑声的传染,新年前家里又有了好事。
小工厂被区里的大企业整合了,妈妈进了企业的销售采购科,哥哥调到了总部车队。
而最大的好处是他们都涨了工资,过年的新衣裳新鞋子都在妈妈的计划里了。
家里,放寒假的姐姐,趴在炕桌上写作业; 二哥在旁边想着妈妈答应他的那串红鞭炮,抿着小嘴偷着乐,一不小心黄鼻涕爆了泡。
“三儿,你是在看嘛?冷,快回家暖和。”
寒风里三儿穿笨厚的棉衣棉裤,呆在院里望天有好长时间了,二哥也过来顺着他的方向看:兰天里除了白云还是白云,没啥好看的啊?!
“二哥,天都这么冷了,爸还能不能回来看我们了?”进了屋,三儿就小声地问二哥。
“三儿,不能再去那儿看爸了,妈都说不行了。妈头发白一大片,都是上回我俩得病愁的。”
被憨憨的二哥认准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三儿都劝说二哥好多次了也没用。
“可是二哥,爸他老是不回来,我怕要记不住他的模样了。”三儿越说声音越低。
“三儿,二哥有个好法子,你对着姐姐的小镜子,爸的模样和里面的你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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