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还在上高中。
学业紧张,可可恶的痛经折磨得无法好好听课。每个月那几天,总是苦不堪言。
回家后,我总要和妈妈诉苦,说上一阵。
有一次,爸在家,我压低声音说:“怎么办,怎么办,例假又来了,肚子已经开始痛了!”妈妈叹口气,帮我冲好红糖水递了过来。
袅袅热气直扑脸面,我边吹边喝,直到喝完,抬头望向客厅,爸爸也正看着我,我马上低下头,也许我们的谈话他一定听到了。少女的那种娇羞,让我一下子伴着热气渗出了汗。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依旧每天苦读,而父母都在忙着工作,特别是父亲,已经一个月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年关将近,一个西北风呼呼的夜晚,下了晚自习的我裹得厚厚的回到家里。
一包逍遥丸一进门,还没等我擦去眼镜上的雾气,妈妈就说:“瞧瞧,你爸给你买药了,听说很灵验,快喝吧!”我凑过去看,是逍遥丸。我不好意思地看着爸爸,他微微一笑:“我前几天去省城了,在大医院买的,新出来的痛经药,医生交待吃四个疗程,一定要按时按点吃。”然后,爸爸把一大袋子药递过来。我认真地点点头,浑身暖暖的。那天晚上,我写了很长很长的日记才入眠。
药按他交待的吃着,渐渐地,我的痛经缓和了一些,第二年果真不疼了。再也不用担心每个月那几天没法听课了。而爸爸依旧很忙,仍然半个多月才回来一趟。
多年以后,抱着孩子挤公交,前面那位父亲给女儿交待药怎么吃,还不忘告诫不许偷懒,那位女孩撒娇的表情里带着几许不好意思,看看她手里的药正是逍遥丸。
我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影子,和他脸上关切的表情,眼里涌出了泪。
我想,在另一个世界的他,再也想不起这样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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