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进城》带来的心灵触动

《父亲进城》带来的心灵触动

文：我是素颜

这是一部短篇吧，不长，抽一袋烟的功夫就能看完。看了几行看到了心里，生出很多感动的泡泡来，总有落泪的冲动。每天看书，看得自己很迷糊，总不停地在想，这是小说还是纪实的散文？答案往往模棱两可。有些小说中的“我”写得太真了，以至于你不由自主地会坚信，这就是作者自己的故事，这就是他真实的生活。读得越仔细，这种认同感越强。

读到最后，作者会在后记中给文章定义，过是某某年写的散文。这时如释重担，长舒一口气，我说吗，就是真的。看《父亲进城》，又搞不懂了，是小说还是散文呢？看着是散文，又好像应该是散文，且不去管他是什么体裁，故事打动了我，看着看着泪花花就会在眼晴里头打转转，有点心疼这个一辈子没出过山门的老父亲。

在上海混得人模狗样的“我”想把山里的父亲接来同住，父亲舍不下家中的一切，满口拒绝。要不是我说票买了，退不掉，不来就会扔掉地里几年的收成。心疼钱的父亲才咬紧了牙，跺着脚下定决心跟着来到了儿子所在的城市。

我的初衷是想到父亲一生没走出山岭，不知道儿子在另一个地方是怎样生活的，要是父亲不幸辞世，这也是一个大遗憾。让父亲进城一可以看景，二可以看吃，三是玩，如果父亲想的话，还可以带父亲找个小姐。

初出山门的父亲恍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在公交车忽停忽开时，父亲不抓把手，下意识地把手抓在旁边女人的腰上。在城市居住久了人的一定有这样的回应：“老流氓”“咸猪手”。我以一棵庄稼的名义发誓，父亲的手是干净的，心是干净的，没有半点非份之想。

看到这个场景想起了自己在一篇小说中写到的一个情节，带着农村来的父亲逛商场，看到一动不动的塑料模特，脸憋得通红的父亲趁着我不注意，很紧张地摸了一下模特的胸，而后急速地放开。远处的我心疼不已，从小失去母亲，是父亲一把尿一把屎把我养大。我大了，娶了妻。我才意识到父亲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和父亲出商场的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模特，她居然向我招了招手。原来，她不是塑料模特。我彻底被感动了，一定要为父亲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老伴。

初出山门的父亲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坐在飞机上，他往下看，要找到他生活的村庄，和老伙伴们打招呼。住宾馆洗澡，死活不脱内裤，不让儿子搓后背。一包一包吃新奇的零食，一样一样尝稀奇。上卫生间怕弄脏洁净如镜的马桶，便不出来，得到外面花园找个背人的地方解决。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不懂斑马线和红绿灯，我得拽着他走。他却受不了我牵他手这样肉麻的动作，故意走在我后面。带他去高级饭店吃饭，他不知如何下手，媳妇吃一口，他学吃一口。带他参观上海最高的建筑参观，他只对电梯感到好奇。我不无炫耀地告诉他的高度时，父亲没有惊奇，很平常地说离大山差远了。父亲一辈子省吃俭用才攒了五万元钱，买不了一平米上海的房子。父亲不以为然，说钱和钱不一样，上海的钱不能和农民的钱比。

在与父亲相处的一段日子里，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之间的不同，父亲眼中的猪牛羊，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块肉。父亲眼中的小麦，在我眼中是面条馒头，尽管我们出产自同一片土地，长相走势相差无几，但我们还是不一样了，彻头彻尾不一样了。

父亲把这次进城当作给眼晴过生日，过完生日就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他要回他的家，过他熟悉的生活。我的家对父亲来说，就是一个牢笼，圈得他坐卧不安。我不想让父亲回家，老人眼中居然有了泪花花。我突然懂了，父亲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是原始部落的人，他的精神和物质融为一体，他一生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要开花结果。故乡是父亲的根，离开故乡的父亲就像是失去水的鱼，失去天空的鸟。故乡是父亲的全部。故乡在我是远去的一段童年记忆，仅仅是一段刻骨冥心的记忆而已。

我最终心甘情愿把父亲送回了家乡。

这篇文章是富有现实意义的小说，可以说是作家本人真实生活的艺术再现，虚虚实实的真实加虚构的写实作品，父与子，乡村与城市都是真实存在的。在阅读当中，我们能读懂山村父亲在山村生活的知足与安逸，我们能读懂一个朴实的扎根于农村一生的老农民，离开土地之后的无奈，手脚无处可放的难受。我们能读懂凤凰男在大城市站稳脚跟，说是自傲，实是自卑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另一种体现。我们能读懂客居他乡新晋为城市人，一半要留在故乡年迈的父母和田野中，一半要融入城市化的现代节奏中，想把身上的农村土味剔除的干干净净，与城市融为一体的急切渴盼。当夜深人静，在梦里，故乡的所有却纷拥而至，那一种深入骨血里农村的泥士气息，如影相随。

我们能读懂红尘俗世饮食男女的多样欲望，不丑陋，没有见不得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生活，与大千世界的你我一样自然平常。

一部小说，能感动有幸读过它的人，这就切实算得上好小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