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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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血宴会

                          ——电影《地下室惊魂》观感

                        作者: 陈沁

    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在响，一双眼珠子在玻璃那层溜溜地转，公然于这层的她，蹬了蹬地板的积水，甩甩头发，身子轻轻晃弄，散发诱惑的信号，他望得更注神了，肌肤上大大小小挂着的水滴都数的清，她的一只玉臂将自己的肩扳过来，细细地抚摩背部，拭干水分。男人仰直脖子，嘴角边好像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满足？占有？他眼镜后的瞳突然……突然放大！ “啪”！愣地，朝他的方向，果浆的浓稠与散漫迸裂开来，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掌心就黏到玻璃上了，鲜血沾染的印记，仿做幼时通红的警告，杀鸡儆猴！记得早些时候，他与她共餐，桌上摆放着染料一类的塑料剪瓶子，听她天花乱坠的描述——手稍一惹，那玫瑰的头颅便自儿引断，跳入水中，咕咕吐着一些血珠，像病入膏肓的人，发泄出来才轻松一些。他还不大愿意，沉淀的汁是什么的收集与浸泡？从网上搬来的晦气东西，也要染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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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时空不甘示弱了，QQ的标志闪烁着，“在吗？”，热情的催促化作熟悉的嘀嘀声，悬疑作家泠泠的期待，在半夜里竟有种突破静寂的清醒！空间不大，荷尔蒙充斥的腥与冷，他红白相间的手覆上键盘，朦胧间留下浑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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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那遥，即他的网友泠泠，喜欢到处寻找创作灵感，王东的地下室就是个好地方，杂物堆累，又潮又湿，奇怪的是有窗户，虽然高高的，小小的，却足够她捕捉到外界的不明物，挺而美的鼻翼微微抬起，拼命地呼吸着、敏锐地去感受，垂下的睫毛长长地，欲扑盖住溢出的笑意——这里不闷，挺好！ “虚荣”与生计所迫，阴暗伴着头疼，她往往要嗑下几粒药，键盘上的愉悦运动才能继续。正儿八经的王东住在楼上，那朝八晚四的编程师，胆小的面孔露着畏怯与诚恳，嘴里叨不完的嘱咐，“多余”的关心，在异常大胆的她眼里，便是小心翼翼的可笑。而待她循梯觅向二楼时，房门自动打开，烟雾缭绕，一圈一圈地喷在她迷惘的脸上，一根指谄媚地勾勾，便轻易上路了。紧接，手指的张舞，生生地造出那并不存在的架势，纱帘拂来曳去，放大焦的相机，“挑衅”的探视，他一身骷髅衫，扎着Hiphop的发带，“招摇撞骗”，古惑猖狂，仔细挑着女孩的细腻，由上而下，抚着她白暂的脖、肩、臂膀，鬼故事过后，女孩的指腹不禁按上他的唇间，自投怀抱的羞涩，还要提示“不可言传”。电脑文档里已经可以存储有想要的内容，灵感的鱼贯而入，令她格外依恋虚假的繁荣，可当繁华褪去，剩下的便是不堪入目的平淡，那跳珠活动起来的“嗒嗒”声呢？又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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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女孩感到些许失望，书迷严鹏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幻象有了新的提供，对比状况不稳的王东，精神混乱与正常人的对比，明以为界限了然，却都是走火入魔，也都是为的她，希望她能生产出越来越多的“精神食粮”。握着的手机垂下了，精神卫生中心的号码未接听，她在彷徨与理智之间盘旋，与王东的早饭吃得心不在焉——他常常误点上班，她知道；他把名字签成“大风”，她全都清楚。王东对严鹏的插足素来勉强，照着哥们张鸣的要求，他的肚子里塞了不少故事，还不够吗？秉性里某种可怕的执拗与斧光影射交叉折糅，他操起铲子，冲着床底下，凿，凿…… 在这里，他曾默默替她掖被角，又默默消失。地下室的另一头，住着真实的“大风”，“大风”即是张鸣，他故弄玄虚，每每骗女孩到这儿，动作声都很大。由于性格的懦弱，王东只好无视，但魔爪就要伸向那遥，他无法再坐视不管，言语反抗无效，于是，干脆扭斗起来，挣扎中，对方的手死死地将他的脖子钳住，窒息的威胁，失去生命的恐惧，呵，“大风”居然被他“踢”碎了脑壳！很庆幸，一场悲剧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场悲剧—— 正值大好青春的青年，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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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狱室里，犯人们仰着头，专注地盯着那唯一透向外界的“正方体”，“正方体”里播放的是一段作家采访: “网络的爱是地狱还是天堂，我也说不清楚。真正的爱根本无需纠结于交往方式，关键是能否找到一个对的人，一个健康的，正常的人”。在犯人中，有一张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脸庞，高智而清秀，他望着电视机屏幕里的新作采访，有些焉头焉脑。血债的根源属于这个被采访者，他朝夕相处的恋人。总是不知不觉的，当情绪达到一个临界点，脑海里凋残的玫瑰化作现实里血色的洗涂，他跪在地上，眼镜扔到了一旁，张鸣的血渍在他紧揿的抹布里一面又一面的翻滚，最终演变成梦魇中晚霞的瑰色！那遥又推出了新书，且以他为主角，一切都又新生，新书使她赚得盆满钵满，当她红颊皓齿，从容地端坐在记者对面侃侃而谈时，秀美大方的品貌本是亲切的姿态，但此时此刻的光景却又似强行弥补的可笑了，高雅的自如是嵌进骨子里的冷傲，拒人于千里，更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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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估得出——在所著的《看不见的爱人》里，并不包含那样的场景——瘦小的男人发作起来，把“大风”逼至墙边，揪住“大风”衣领，提将起来，眼里狠狠的，要滴出血来，欲吓退对方瞳里散发的异样和贪婪，口里急促地喊着:“我——不——许——你——伤——害——泠——泠！”，赴“血”之约，伊始便是鸿门宴会，她摸清他真实的脾性，却不帮他求医问药，偶尔用心的礼物，也要神神秘秘，采取极端的方式激将，自以为是不错的吸引，却更目睹了他疯狂掘地的一幕……出于某种“正义”，她携“爱”之名，劝他自首，新书里自诩经验的字句很滑稽，千篇一律的总结告诫，上帝视角的俯视疏远而冷漠，虚虚渺渺只讲一些通俗的道理，飘忽不踏实；贺卡上祝福虽是真挚，可已无动于衷，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有的只是对改变现状无济于事的安慰与补偿，安慰与补偿过后，它又静静躺在尘埃里，等待着下一年里另一沓“伙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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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已经沾满血腥，愧疚亦无法赎回，种种往事缠绕心头，真空爱情与虚枉现实的交织、羁绊。那边，泠泠的手机又收到了“大风”的微信，一如既往的铺垫，新的矛盾又产生，如果他能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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