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的清静,变得十分热闹起来,电话来个不停,都是说姜大爷的头脑发热,心口疼痛的毛病。
这姜大爷早阵子还好好的,身体健朗的他,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这心口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梅子说:“去医师那看了吗?”顾凯说:“这要看什么,看也没事,早几天就去看了,医师也没开药。”
这阵子,住在老家的姜大爷十分的紧张害怕,周围的病号一大串,随便一数就有几个,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这还不算普通的小疼小痒。据说上医院的就有一半,其中一二个住上几天院,打几天吊针,吃上几天药,也没保住老命,老眼一闭,就回老家了,儿女们把早已准备的后事,安顿好,响上几天乐器,吹拉一番,也就只能这样了,任凭儿孙哭泣,也哭不回,一辈子就这样打转了。
姜大爷听着这些锣鼓喧天,几晚睡不上觉,每天瞎琢磨,想着哪天自己病了,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到时动弹不得,谁来侍候?要是病上些日子,又会成什么样子,后人会不会嫌自己。
这些,一直缠绕着他,日思夜想,想得差不多了,就拿起电话,给这个通几十分钟电话,聊着一些心事,这心事还不好直说,怕人说他总是神经兮兮的。
打完了,还是不能解除心中所虑,于是又一番思量,拿起电话,按着下一个联系人,又是一番重复的话,聊上几十分钟。还好这个能聊上一些心理话,于是把心底的担忧一股脑吐出来。只是聊到一半,对方忙于工作,或忙别的事,不得不断聊了。
心里话依然没说完,也没得到自己需要的认可和关心,关心也是随口一说,或是物质上的给予。姜大爷可不缺什么,现今这日子,谁还会有缺?只要不来大病,没哪个过不了日子的,人人能温饱无忧。
姜大爷没找到出口,谁也不知道这出口是什么,唯只姜大爷自己知道。他在家什么也不说了,电视开了,看上几十分钟,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心神不宁,难安。有时开上几分钟就关了,也说不定。到了实在思虑多了,电视就在那摆着,没人开,姜大爷一个人守家,谁开?
郁闷极了,过路的在外叫上几声:“姜大爷,姜大爷,打麻将去呢。”他心情稍好时,出来摇摇手,不去。心情不好时,呆着,懒得应答,也不像之前,来了人,就去热情应答,家中有吃的,也要拿出些来,塞给人家尝尝,就连人家道谢,他都觉得不必要,这小意思的东西,不必谢,能叫上自己一声,就是还有他这个姜大爷。
姜大爷这几天开始体力不支了,好好的,没症状,没由来的,就像着了邪似的,虚了。虚了几天,头痛脑热了,心口也来了一波一波的疼。
这下好了,又拿起电话来了,依然的重复,说这疼那疼,听得多了,也没人觉得十分要紧,习以为常了,说不定哪时又好了,或吃上一二天常规药,就解决了。
梅子现在可不这么想,对家乡的事,她也听闻过,姜大爷的心事,她不十分知道,只是从周围老人的生活和心理,她想到姜大爷是否想到医院去看一下,这样才能让他放心?
经这么一想,便对顾凯说了这番话。顾凯一听,不好反对,毕竟那是他大叔,只说道:“这小病,需要去吗?没那么矫情吧。”
梅子说:“外面是小病,心病说不上也有点,去一趟好过不去,去去能给大爷得个安心。”
果然,姜大爷一听去医院,马上答应。
医师问过,测过,又做了个不必要的检查,对姜大爷说:“老爷爷,您没病,不是心口疼,是胃不适。头疼脑热是小事,不想太多就没事了。身体好着呢,吃点钙片,吃点安神的就可以了,您这身体能活百岁。”
姜大爷听了,开心地笑了。不几天,什么都不疼了,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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