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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曾经,我依然会想起她

关乎曾经,我依然会想起她

作者: 程牧之 | 来源:发表于2016-08-04 22:30 被阅读69次

    回到武汉的第二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毕业季在如此背景的渲染之下,看上去与影视作品没有任何差别,也许真的有人会在雨中声嘶力竭的大喊:某某某我真的很爱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然而,该离开的终究还是要离开,老天爷即便施了妙手,也依然无法阻止滚滚向前的行李箱和火车皮。

    由于暴雨天无法出门,我们一行人便在咖啡店里玩牌,我正在抓牌,突然好友把手机递过来跟我说,她走了,你不去送吗。我接过手机,看到了她在朋友圈里的状态,忽然心惊,却又强作镇静,只笑着说有人会去送的,我就算了吧。

    而我在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再也不会见到了。

    我抬眼望向门窗之外,大雨倾盆,模糊不清,人迹罕无,往日里人流穿梭的画面在大雨之中消匿不见,这条再也熟悉不过的道路上,我们曾经留下来的足迹会不会被它冲刷的干干净净?

    “真的,就不去送了吧”,我扭过头,再一次对好友说到,“关乎曾经,我依然还会记起她,在该想起的时候。” 我一时思绪万千,如风中絮。

    01

    我们的初见是在武汉的冬天,然而并没有纷纷的飞雪来渲染故事背景,烘托出浪漫的气氛。

    那时我已经大二,她在大一。

    在一次学院组织的学生活动上,我任班长,她是组员。开班仪式的时候她司职礼仪,所以不能按照要求准时来我这里签到,只能事先请假。电话里的声音在当时听来并无太多的印象,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会讥笑彼时自己的疏忽听察。她的声音如江南流水,堤前杨柳,细腻而甜美,清扬而柔和。当然,这是在我后来总结出来的。

    报告厅在大楼的深处,门前是一条幽幽长长的通道,我知道,她就在门前等着。

    终于见到了,我朝她打了招呼,意思是我见过你了,明天培训我就会认识你。培训期间的活动很多,大家有很多的接触,然而这并不是我们故事的开端。我只记得当时她穿着红色的羽绒袄,算是一个安静的女子,仅此而已。

    那次活动之后,我们的交集瞬时变的很小很小。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武汉已经没有了冬天,除了有一次在QQ上帮她填了一份调查问卷,我们基本上没有其他的联系。

    也许,我们就这样错过了。

    02

    那时候的微信尚未像现在这样普及,而人人网却在校园里十分的流行,如今没落的人人网,于我来说,它在成为历史之前帮我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不知道在何时,我们互相关注了对方的人人账号,这竟是我们的故事的引子,漫长的导火索一直牵连到了第二年夏天。我们的互动太频繁了,彼此的状态下满满的都是我们的评论来往。我知道她是出于礼貌,别人的评论都要及时的回复。

    我们之间像是一湖平静的春水,微风来时,泛起涟漪,却无波涛。

    终于,我们密集的互动被身边共同的好友发现了,于是,他们像是看出什么端倪一样,玩笑着说着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俨然我们已经喜欢上了彼此。而事实上,并没有。

    终于,在他们不断的起哄和鼓动之下,她便开始密集的出现在我的眼里,成为我重点关注的对象。我知道,我可能会喜欢上她,但是我并没有就此加大攻势,而是一如从前,波澜不惊。如果只是一阵轻微的风,我不愿意因此而慌乱了步调。我相信,该来总会来,没来的时候不能强求,来的时候也不要迟疑。

    终于,时间来到了,来到了最让人为之心动的时刻。那年的国庆节我们竟然可以一起出游,虽然目的地不同,但是来回却都是同一趟火车,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上天莫大的眷顾。

    也许,它真的要来了。

    03

    去的时候,火车上人很多,我们的座位在最里面,挨着两节车厢的交接处,正好是双人的位置,她靠着窗,我临着走道,身边挤挨着几个无座的人。

    我们听了一会歌,她喜欢罗志祥,拉着我一起听《小丑鱼》。下了几局五子棋,第一局我赢了,后面全输了。她以为我是故意让她的,事实上真的是我实力不济。火车还没有驶出湖北省,她就已经困乏了。

    “我能不能靠你肩膀上睡觉?”

    “哦,好”。突然来到的紧张跳出嘴角,我仓皇的内心如兔乱撞,但又确实夹杂着些许兴奋,让我没办法去拒绝她的请求,于是我正襟危坐,呆如木石一样,任其倚肩。对面的女生朝我笑了一笑,我分明看的出来她微笑中的善意和祝福,在她看来我是幸福的。我不记得这一路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总觉得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我来不及伸出臂弯去将她搂住。刚一到站,我就已经开始期待返程的日子早点到来。

    我们各自陪着各自的好友玩了三天之后又聚在了郑州火车站,我们坐在一起候车,但频频被告知火车晚点,直到最后上车,我们大概在车站待了五个小时。

    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火车晚点而如此开心过,我在心里暗喜,这是上天在帮我,为我创造跟她相处的机会。

    以往的印象中,郑州的火车站人很多很拥挤也很残旧,而在彼时,我却感觉整个候车室只有我们两个人,整个世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因为火车晚点很长时间的缘故,许多人都改签了,返程的火车上很空,以至于我们的四周都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的安静。车子刚刚发动,我们依旧靠着听歌、吃东西、玩游戏、聊天来打发着时间。

    她又靠了过来,这一次我没有迟疑,调整好高度之后,便一动不动的坐着。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我的骨头太硬硌到她了,她转身靠向了窗户。这一瞬间,我仿佛失去了所有,我感受到了恐慌,呼吸节奏完全乱掉,脑海中挣扎着纠结着,万分的害怕她因此远离了我。于是我鼓足勇气,将她搂了过来,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肩膀上。一秒钟完成的动作,却也不知道心脏跳动了多少下,耳朵里轰鸣着鼓点般的心跳声。

    “我可不可以趴在你腿上睡?这样会舒服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很合适。我到底在想什么,心里为什么无比的紧张。于是,我竟然没有发出声。

    “哦,那好吧”,她又重新倚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内心在挣扎:天啊,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就是希望那样吗,你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吗,你不是想牵她的手吗……再一次,我鼓足了勇气,就像寒冬里鼓足莫大的勇气向身上浇一盆冷水,豁出去了,闭着眼,屏着气,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将她拥入怀中,放在腿上。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愿丢开。那一瞬间,我打败了全世界。

    是的,它真的来了。

    04

    那年,我大三,她也升到了大二。由于我们都在做学生工作,因此认识的人很多。

    在一起后,学院里的同学们热议不断,甚至辅导员们都经常拿我们两开玩笑。女神被学长哄骗到手,这样的故事当中,学长总会被解读成为一个居心不良的人。

    在一起的时光无比美好,美好到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

    热恋当中的我们,甜蜜到可以化开。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说说笑笑,彼此帮助,也都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她会撒娇,叫我哥哥,入耳之后我整个人都融化了,我便没有办法去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她不喜欢写东西,但凡是涉及需要写文章的作业或任务她都赏赐给了我。

    她带着我去上她的电影鉴赏课,然后把观后感赏给了我。她带着我一起做她的实验,然后把实验报告赐给了我。她带着我参加她班上的情景剧,我领到了一个路人丁的角色。她带着我远去华中师范上课,我就一直趴在那里睡觉。她带着我一起通宵画图制作模型,手脚拙笨的我鼓捣了整整一夜才完成。她逼着我一起看《小时代》,然后我回来在QQ空间上写了两百余字的说说来吐槽。

    她喜欢看韩剧,喜欢睡懒觉,喜欢吃零食,喜欢吃鸡腿,喜欢罗志祥和李光洙。她说她喜欢长相奇怪的人,于是我无言以对。

    她有强迫症,一张纸不能容忍有褶皱。她很成熟,做事能够有尺度和分寸,会理解我,也会安慰我。她也会发脾气,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但不多久就会退步。我在实习之前她坚持每天都给我发一句话,有的时候我很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有一天她问我:“哥哥,你的脚是多大的?”

    “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给你买一双鞋。”

    “不用了,真的。”

    “这几天你好忙,我们都没时间见面,没时间一起吃饭。我想给你买一双鞋,你穿着它,它跟着你,你就会想起我。”

    那一刻,我感动至极,忍着泪眼,又十分的自责,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好想一直都这样,永远永远都不松开。我没有告诉她我的鞋码,她就买了一对枕头,我和她一人一个。

    也许,我们可以就这样走到最后。

    05

    那一年,我大四了,她大三。

    花开了会落,月圆了会亏,春水会皱,青山也会白头,美好的东西不能长久。路灯下的主干道人流不息,我在路上丢掉了她的手,让她一个人往回走。从那以后,余下的校园时光里,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我无法说出对错,若执意定论,错在我,怪我狠心丢开手。

    不同于影视作品,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大学爱情,普普通通,深深沉沉。普通到没有堕胎,没有打架,没有劈腿。深沉到埋在心底,潜在记忆,见在梦里。

    那曾经的过往,遭遇青春,令人感激。我不愿意说这是遗憾,我宁愿说这是最美好的邂逅,她站在那个门前,我路过那里,打了一个招呼,意思是我喜欢上你了,明天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06

    她毕业了,拖着行李,泪如雨下,不敢回首张望,但还是离开了学校。

    就不去送了吧,我在心里说。

    关乎曾经,我依然会想起她,也许就在某个路灯亮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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