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子

作者: 机息心远 | 来源:发表于2020-07-29 16:37 被阅读0次

郑义坐在酒吧偏僻的角落里,一个人独斟独饮。

他走进酒吧时,有两张桌被占着。一桌是两个男人,他们好像在谈什么事;另一桌是一男一女,看着像一对野鸳鸯。

郑义走到吧台,对服务生说:“请帮我叫一下你们的老板。”

“您有什么事?”

“嗯!”郑义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服务生,服务生没来由地浑身一冷,马上朝一个送酒的女孩招了招手。

那个女孩跑过来之后,他低声说:“叫一下老板。”

那个女孩打量了一下郑义,走了。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郑义看了看他,说:“今晚,我在你们这里谈个事,需要个安静的环境,请你们让其他客人都离开,好吗?”

老板说:“您的意思是,今晚您包场了?”

郑义说:“我只付我的酒钱。”

老板笑了笑,说:“我们可没有这个规矩。”

郑义想了想,说:“那好吧。”

他转身就离开了吧台,走到那两个男人的桌前,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枚剃须刀片,说:“两位,实在对不起,酒卖光了,剩下的就是我的血了,你们喝吗?”

那两个男人互相愣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站起来,离开了。

接着,他又走到那一对男女的桌前,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他们也立即起身离开了。

郑义收回剃须刀片,找个位子坐下来,很客气地对吓傻了的服务生说:“再来两瓶伏特加。”

那个老板低低地对他的员工吩咐道:“今晚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这个人的酒免单。”然后,匆匆离开了。

十二点钟的时候,酒吧的门被推开了,随着一股凉风,一个清瘦的男人走进来。

他叫周礼。

周礼走进酒吧,径直走向郑义。

郑义站起来,很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两个人都坐了下来。

“喝这种酒可以吗?”郑义问。

周礼说:“无所谓,我们还是谈凌莉的事吧。”

“看来,你喜欢直来直去。”郑义说完,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那个服务生立刻跑了过来。

“先生,您有什么事?”

“麻烦你,换个柔和点的音乐可以吗?”

“没问题。”

那个服务生转身走了。

很快,摇滚乐就停了,换成了舒缓的名曲“友谊地久天长”。

“凌莉现在成了你的女人,对吗?”郑义问

周礼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说:“是!”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

“不知道。”

停了停,周礼说:“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那好办,我们可以喝酒了。”他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

郑义没有端酒杯,他说:“怎么办?”

周礼说:“女人就是男人的帽子,你戴完了,我戴;我戴完了,你戴。共享。所有的女人都是男人的绿帽子。”

郑义说:“可是我有一个原则:我正在戴着的帽子,要是跑到了别人的头上,那我就一定要毁了它。”

周礼的脸色一下就冷下来:“那不行。”

郑义眯起了眼睛:“怎么不行?”

周礼说:“我也有个原则:帽子可以换来换去,但是,只要是我正在戴着的帽子,任何人都不能毁了它。”

郑义说:“要是我非要毁了它呢?”

周礼盯着郑义的眼睛,突然说:“那我就毁了你。”

郑义笑了笑,说:“如果我被你杀了,那我是光荣的,因为我第一次不是凶手。”

周礼也笑了笑,说:“如果你向一个人求鱼,而他却给了你一条毒蛇,那是因为他只有毒蛇可给。”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郑义说。

“那就走吧。”

郑义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叫来服务生,说:“把音乐换回去吧,你们可以正常营业了。”

然后,两个男人一同走出酒吧,各自钻进车里,朝两个方向开走了……

这两天,凌莉离开了周礼的别墅,回西马圈村去了。她要把那里的房子退掉,搬过来和周礼住在一起。周礼要陪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晚上,周礼一个人没事儿,离开别墅,在大街上转悠。天阴得厉害,远处有隐隐的雷声。

他一直在想凌莉,这个阴差阳错从郑义手中“抢”来的女人。他说不清她比鸡更高贵,还是比鸡更低贱,但是,他承认自己被她迷住了。

现在,他不再想走进那些歌厅、发廊之类的地方找小姐了,他被凌莉抽干了,目前只需要休息。于是,他走进了一家电影院。

电影院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观众。他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正中间的位子坐下来。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演什么电影。

他坐了好长时间,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全场的灯都灭了,电影开演了。

他有些不忍心,整个电影院只为一个人服务,不是亏大发了吗?

今天放映的竟然是一部恐怖片,日本的《午夜幽灵》。开头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有一群青年男女在雨中跳舞……

周礼忽然感到了一种孤独和空虚。

他转身朝后看了看,一排排的空座位被银幕的光晃得忽明忽暗。

他又转头朝左右看了看,那些空座位都端端正正地朝着银幕,好像正在面无表情地观看着。突然,电影里的一个女孩惊叫起来,她在雨水中发现了一颗躺着血的头颅……

右边有动静。周礼转头看过去,这个电影院里终于进来了第二位观众。是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看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只不过那声音被电影里震耳欲聋的雷雨声掩盖了。

进来之后,他并没有摘掉头上那宽大的雨帽,那雨帽低低地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走到周礼这一排,侧身走了进来。开始的时候,周礼没有太在意。整个电影院只有两个人,坐得近一点更好,尤其是看恐怖片。另外,如果这个人坐在他后面,那么他也感到不安全。

相反,要是这个人坐在他前面,后脑勺对着他,人家也会感到不安全。

可是,周礼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走到了周礼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太古怪了。整个电影院的座位都空着,他却偏偏坐在了周礼的身旁!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脱掉雨衣,也没有摘掉雨帽。周礼看不见他的脸,只闻到一股雨腥气。

他不安地朝左边看了看,又看到了一个人。他的个子也高高的,同样穿着黑色雨衣,戴着低沿的雨帽,几滴雨水正往下淌。这个人同样走到周礼这一排,侧着身子走了进来。他也要坐在周礼身边!

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周礼早就感到了不对头,他趁第二个人还没有逼近,猛地站起身朝他冲过去。实际上,他是为了摆脱身边的危险。

他几步窜到两个怪人中间的位置,纵身一跃,跳到了后一排。那两个人立刻跨越座椅追赶他。

周礼的身体干瘦,灵活,转眼就翻过了六七排座椅。而那两个高大的不明身份的人显得笨重多了,他们还在跨越那一排排座椅的阻碍时,周礼已经跑到了通道上,拼命朝出口冲去了。

他逃出电影院,一直在大雨中奔跑,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周礼回到家门口时,雨已经停了。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打了个冷战,把它掏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怎么都想不起是谁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是郑义,他心平气和地说:“让你跑掉了。”

周礼没说话。

“你抢我的帽子,肯定活不了。”

周礼还是没说话。

“你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周礼低低地说:“在我跳椅子逃跑的时候,你那两个手下应该立刻跑到通道上,把守住两个出口,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瓮中之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而且关了机。他至此才知道,郑义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杀他!

他像个落汤鸡,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

他马上警觉起来。没有关门,留下了退路,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里走去。

在幽幽的灯光中,凌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精致的脸高高扬起,一缕缕轻烟缓缓从鲜红的唇中飘出来,袅袅纠缠着。她的左手拿着一支小巧的针管,扎进白嫩的胳膊,朝里面注射着什么。

周礼呆住了,凌莉吸毒!

周礼想起了她在床上的疯狂,陡然明白了,那是毒品的作用。看来凌莉没那么简单!

郑义说的不错,凌莉就是一顶绿汪汪的帽子,她在不同男人的头上戴来戴去。看似柔声软语的温柔乡,其实隐藏着巨大的不详。天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掉馅饼呢?这往往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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