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微风时不时拍打着窗子,小雨躺在小床上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偶尔会有雷声响起,小雨吓得哇哇大哭。
跳下床跑出房间,拽起瘫坐在客厅里女人的胳膊,不停地摇晃,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女人一把推开她小小的身体,不耐烦地说,“滚一边去,没看见我在忙吗?”
小雨瘫倒在地板上,小屁股火辣辣地疼,她的嘴巴张开着,女人看向她,小雨止住哭声,抹着眼泪,小身子不停地颤抖,女人又推了她一把,大声地说,“别在这里碍事,快回屋睡觉。”
小雨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靠近女人,不停地喊着,“妈妈,我怕,我怕”,女人很不耐烦地再一次把她推倒在地,双眼迷离,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儿。
小雨看着红肿的小胳膊,上面是女人的巴掌印,很疼,很疼,小雨不敢哭,走向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灯灭了,漆黑一片,小雨只能听到女人的咒骂声,小雨快速地钻进被窝,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
迷迷糊糊中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小身体不停地颤抖,终于熬过一个雨夜,再次醒来,天已放晴。
光着脚下了床,跑到客厅,女人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小雨从冰箱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小半瓶。
犹豫良久,跑到沙发前,拽起女人的胳膊晃动起来,女人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小雨无奈,只得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从女人的钱包里拿了三块钱,去楼下早餐店里买了三个大包子。
自己吃了一个,另外两个放在茶几上,背起书包下了楼,穿过一条街就是学校,邻居张奶奶看见她不停地摇头,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
剧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看着其他同学有爸爸妈妈接送,只有她一人孤孤单单,才七岁的孩子内心充满羡慕,曾经她也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一年前爸爸离她而去。
他们说爸爸娶了别的阿姨,不要她和妈妈了,妈妈哭得很伤心,抱着她站在阳台上要跳下去,爸爸说妈妈是疯子,她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还是走了。
一年来,妈妈变了,曾经温柔的妈妈变得歇斯底里,整日拿着酒瓶喝酒,白天喝,晚上喝,喝够了就是哭,偶尔还会打她,说她是扫把星,还说都是为了她,小雨不懂,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同学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总是喜欢欺负她,每当她问起爸爸的事情,妈妈总是会打她,打着打着就会嚎啕大哭。
小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很害怕,特别是下雨的时候,天很黑,还会打雷,她想抱着妈妈,可是妈妈会把她推倒在地,丝毫不顾及是不是她会不会被摔伤?
上周体育课时,她磕到膝盖,妈妈恶狠狠地说活该,小雨不懂,为何妈妈不爱她了,曾经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妈妈特别温柔,爸爸也会冲着她笑,可是爸爸走了,妈妈就变了。
怀着忐忑的心,上了一节又一节课,她怕同学嘲笑她,更怕同学向她炫耀他们有一个好妈妈,她什么都没有。
生活还在继续,小雨一天天长大,在孤独中成长,妈妈一如当初,抱着酒瓶喝酒,爸爸杳无音信,似乎他们都把她遗忘了。
小雨盼着长大,她想搬离那个家,远离妈妈,在一天天期待中,小雨长大了,长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那一天,小雨一个人坐在小饭馆里,吃着面条,面条下面藏着一个荷包蛋,小雨吃得很开心,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虽然没有蛋糕,没有生日歌,她还是很开心,她长大了。
妈妈依旧嗜酒如命,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她还会像以前一样,把碍事的小雨推倒在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偶尔还是会拿起扫把抽打小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小雨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了,小雨的手拽住扫把的另一头,她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小雨那张酷似前夫的脸,发了疯似得冲了上去。抓花了小雨的脸,小雨的脸血迹斑斑,她感觉不到疼,她想着妈妈把她打死也好,这样就解脱了。
剧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小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妈妈打累了,躺在旁边喘着粗气,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啦啦下了不停,偶尔还会打几声闷雷,可能儿时的记忆太过清晰,小雨还是被惊醒了,抱着身体瑟瑟发抖,她还是会怕。
听着妈妈的呼噜声,小雨泪如雨下,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拽着妈妈的胳膊说害怕,失望多了,就不再期待。
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听着雨声等天明,她不敢睡,抱着被子,她只是不再期待妈妈的怀抱,她已经习惯。
醒来后,眼睛红肿,小雨也不在乎,穿上衣服走进餐厅,端起油腻腻的盘子,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自己养活自己,早日逃出魔窟。
生活很平静,看着同学提着行李箱去追寻梦想,继续学业,小雨倔强地扭过头不去看,她没有放肆的资格,哪怕是客人故意刁难,手被烫出泡,她也咬牙坚持。
住进十人间的宿舍,里面很简陋,远远没有她的小房间舒适,她的心却是平静的,第一次在雨夜睡得那么安心,虽然没有温暖的怀抱,听着旁边的呼吸声,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哪怕她们并不是她的亲人,就是觉得心安。
端了半年的盘子,爸爸来了,和她记忆中模样一样,带着笑容,充满慈爱,只是那样的温暖,小雨不再需要,她等得太久了,她已经放弃。
爸爸穿着精致的衣衫,手腕上戴着昂贵的手表,旁边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考究的衣衫,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爸爸是那么温柔地把勺子递给小男孩,还很贴心地把碗里的汤吹凉。
小雨坐在他面前,那颗孤寂的心微微颤抖,说不清是嫉妒、羡慕、还是什么?她平静地坐在那里,爸爸说了很多,说了他的无奈,说了妈妈的执着,总之就是他们的婚姻无药可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
小雨拿起桌上的银行卡,重新返回校园,她想上学,想出国,她讨厌这个城市的空气,讨厌这个城市的一切。
剧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那一天,妈妈依旧醉醺醺的,小雨看着她渐渐老去的容颜,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伸出手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她依旧无情地把她推开。
小雨大踏步离开,登上飞机,去了大洋彼岸,那里有她的同胞,和她一样,黑头发,黑眼睛,和她不同的是,他们都很想家,小雨每天拿着课本穿梭在校园里,她不想家,没有人可想。
一天又一天,毕业后,小雨选择了留下,好像那个国度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每每看着身边人想家想得睡不着,吃不下,流下激动的泪花时,那是小雨不能理解的乡愁,她好似真的不懂何为想念,何为家。
直到小雨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才懂得什么叫做家,什么叫做思念,她像无数母亲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当女儿问起她的家人,她的祖国,她的家时,小雨都不知如何回答。
女儿每天都会说,“妈妈,我爱你,妈妈我想你,”小雨的心暖暖的,偶尔会在雨夜想起那个女人,想起她举起酒瓶往嘴里灌酒,想起她嚎啕大哭,想起爸爸也是在那样一个雨夜离去,她的心依旧会痛,她恨爸爸,也恨妈妈,恨爸爸把她抛弃,恨妈妈不爱她。
小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她会跑进女儿的房间,看看女儿熟睡中的小脸,钻进被窝把女儿抱在怀中。
每一个雨夜,她都是如此,每次女儿问起,她都会说,“妈妈害怕,抱抱妈妈好不好,”每一次女儿都会紧紧抱着她,还会用小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会唱起在学校学的儿歌。
小雨会露出温暖的笑容,心被填得满满的,女儿一天天长大,长到了十八岁,小雨会想起她的十八岁,想起那家面馆,大概那是唯一的温暖,她跑去厨房给女儿煮了一碗面,在面下面藏了一个荷包蛋。
女儿吃得很开心,小雨笑了,她恍惚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坐在餐桌前,吃着面条,妈妈没有拿着酒瓶喝酒,而是坐在她面前,冲着她笑,小雨晃晃脑袋,怎么会想起那个女人,她怎么会给她煮面?
剧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小雨还是回国了,女儿想去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小雨也想回去看看,好像曾经的伤痛已经愈合,抱着女儿温暖的身体,她感觉很暖,曾经的苦难好像随风飘散。
小雨穿过那条老街,已经看不到曾经的影子了,那家面馆改头换面成了一家连锁店,不过里面依旧有面条,只是碗变得高档了,筷子不再是粗糙的一次性筷子,服务员穿着精致的制服,面带微笑,服务周到,味道不再是记忆中的味道。
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小区,好似一切都没有变,走近那一扇门,拿出生锈的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三十年了,锁竟然没有换。
推门映入眼帘的是杂乱的客厅,地上扔着几个啤酒瓶,小雨的心就是一痛,妈妈没有戒酒,她还是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厨房落满了灰尘,推开那扇小小的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板一尘不染,这是这个家唯一干净的地方,窗子也被擦得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灰尘,小雨好似能看见妈妈颤抖的双手一寸寸地擦拭地板的模样,憔悴很狼狈,小雨不懂,为什么?
大门再次被推开,小雨听到脚步声,听到她的喘息声,她老了,两鬓斑白,脸上爬满皱纹,走路一瘸一拐,小雨怔怔地看着她,嘴唇一次次张开,一次次闭上,小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小雨,愣了几秒钟,毫不在意地说,“你回来了,”然后走到沙发前,坐到沙发上,把袋子里的纸箱,瓶瓶罐罐往地板上倒,分门别类整理好。
小雨看着她说,“你戒酒了吗?”她头也不抬地说,“早就戒了,医生说再不戒酒,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小雨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手因为酗酒而颤抖,不停地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小雨蹲下身接过她手里的啤酒瓶扔进一个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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