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我总觉得我是一只小小鸟,偌大的城市,没有我栖息的空间。
虽然我信了耶稣,自认为心灵有了归宿。但我在教会里活动了两年后,仍然觉得我根基浅薄,说实话,表面上我是基督徒,但我的骨子里还是我行我素。
我要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精神领地。我没有完全臣服于基督。我反而觉得中国的老子并不比耶稣差。
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是逃离深圳了。当时从我写的一首诗《城里没有收割季》可以看出点端倪。那首诗如下:
城里沒有收割季
九月
奔跑在城市的九月
快速流动的不是车
是欲望
楼房竖立的不是高度
是隔离
城里没有收割季
钢筋水泥开不出稻花
道路两边是车的家
天真的孩子生动了小区里的画
2
青年画家来到城里
寻找白天和黑夜
终于找到了天挢下的家
一个避风雨的印记
原始的火煮着黑锅
他的画上有座桥
桥的那头是金山银山
桥的这头是苦难的妈妈
3
千千万万从五湖四海
来到火车站
有躺
有卧
可惜都不是收割的姿势
城里究竟有没有收割季
从眼晴里可以读出焦虑
从肚皮里可以看得见消化
稻花香这块广告牌
挡住了列车时刻表
4
如果您只是来城里旅游
那么
欢迎您
远方的客人
这里有电竞酒店
这里有四海名吃
这里还有海和比基尼
如果你来城里捞月光般的碎银
那么
对不起
把你的嘴闭起来
把你的脚闩起来
把你的脖上栓上工作证或厂牌
请假比爱一个人还难
离岗得要开证明
冰冷的机台
冰冷的流水线
你双手如飞
双腿如铁
你就这样站着入眠
零点以下
你还要消化一枚铁做的月亮
5
在乡下的收割季里
老人小孩青壮年全部上阵
谁能错过这一年的盛会
骄阳似火
场面烈烈
汗水在胸膛流趟
镰刀在舞动阳光
生存的豪情壮志光芒万丈
小动物们也兴奋
一起歌颂和谐的家乡
6
城里没有收割季
只有挖掘机在咆哮哄抢
小动物们的家响起了悲伤
开发区路旁竖起一大块招牌
温馨提示
有蛇出没
在城里哪里找得到收割季的模样
只有不相信眼泪的信鸽
含着一枝枯橄榄叶
悲鸣着飞回故乡
在这首诗中,寓意我要回归故乡。但是我又不心甘。自己还年纪轻轻,回到家乡又能做什么呢!虽然故乡的人善良纯朴,但是我觉得故乡如画,你欣赏一下绝对美好,但你要生活其中,是很苦很苦的。我不打算回故乡。历尽沧桑何所求,只为一生不低头。我心中的原始理念是我要闯出一片天地,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然而离开深圳我又将何去何从呢?我照常上班,只是我不去教会了,也不唱赞美诗了,我用二个月的业余时间学会了建网站。在当时网站建设是非常吃香的,我在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湖南的老乡陈翔。他自有公司,并且在碧桂园买了个大房子,经济实力雄厚。记得那天,他还请我到湘味馆吃了一顿饭。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他告诉我他刚开了一家五金工具贸易公司,缺少一个网站。
我问他想要做什么样的网站。他的思路倒是蛮清晰的,他说营销型的那种。
我又问他网站预算多少?
他说5万元左右。
我就说我帮你搞定。
就这样,等我做完这单生意,我的帐户多了四万多元,当然除了开支的。
我所在的公司,人事出现了一些变动。老板的表弟回来了,我的顶头上司杜副总辞职了。我猜测,老板的表弟要当副总了,果然猜对了。
那天,老板的表弟把我叫到会议室。
老板的表弟叫牛犇犇,人猴瘦猴瘦的,几年前从公司出去自己搞,失败了又回来了。这年头,家族公司就是这样。老板的亲戚朋友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我这段时间工作不到位。有很多事情没做好,现在公司需要新的血液来激活公司的活为。又谈了公司的用人原则,什么能者上,庸者下之类。从经济学角度上讲,公司养活一个庸人相当于2倍养活一个能人的成本。我听着听着,有点火了。
我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一切都得按劳动法来。如果我要辞职也得按正常流程来走。
牛犇犇无语了,一双咬猾的眼睛咕碌碌转。
约谈不欢而散。我既然得罪了皇亲国戚,就一竿子捅到底大不了我走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随后我才知道公司背后有人向我使枪。是我手下那二个女的。一个叫陈丹,离了婚的女人。强势得要死。说起这个陈丹,是个男人婆。本来她还是我介绍进公司的。这段故事说来话长了。
那时,我被公司委以重任出差到观澜的侨安工业区,期限三个月。因为我公司的有一批越南的货在这边加工。我其实是全权代表,产品一切问题都得由我拍板解决。而且随时向公司汇报这边情况。
我每天坐在客户办公室,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一些数据和发电子邮件。有时也去生产线上和管理层沟通一些问题。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陈丹。
她给我的印象是穿得好,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用职场女强人的形象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当时她也是出差,所以我们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说她的公司老板跳楼自杀了,现在公司乱了。她都没心思再干下去了。我问你的公司老板为什么要跳楼呢。她说公司老板买了三套上亿的别墅,资金出了问题,老板的女儿在国外,老板的老婆又是典型的全职太太。老板也都安排好了后事的,走得倒也无牵无挂。公司的名字叫泰什么来着,这个公司我也曾耳闻是个前辈公司。
我是个感性的人,心里总有一点怜惜之心。我说你愿意到我公司来吗?
她又问了一些待遇方面的问题。湖北人就是精明!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原来陈丹就是湖北黄冈的。那个出高考状元的黄冈。
后来陈丹果然来了公司成了我手下一名得力干将。再后来,她在老板面前应该没少说我的坏话。
说起来也是,我这个人工作上有许多漏洞,这跟我的性格有关,大大咧咧,大方向我能把握住,可是细节问题往往顾此失彼。陈丹在我这个部门,没少提意见。当然,她也抓了我不少辫子。所以她有充分的材料向老板越级告状。这本来就是个家族公司。老板说你行就行,老板说你不行就不行。
状告多了,我就成了老板眼里的眼中钉了。
另一个告状的女的是四川的,她和陈丹玩得好,两人都是个样女强人,男人婆。所以我不善于驾驭女下司,这也是我职场失败的原因。
这个恩将仇报的陈丹!不过凡事有利也有弊。老子所说的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女下司的告状,公司换管理高层,还有我想离开深圳,这一切的事情发生,后果只有一个我真的要逃离深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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