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一

男人站在公交车上，左摇右晃的，还要小心翼翼的用沾着泥灰的安全帽护着怀里的东西不被周围的人碰到，或者被人看到。

“大家往后走，往后走，后面还宽敞呢！”售票员向刚刚上车的乘客喊着。

有人不耐烦的抱怨：

“哪还有位置啊！”

“哎，你别踩我脚啊！”

“臭流氓你挤什么挤！”

他旁边的妙龄女郎捂着琼鼻又往边上躲了躲。男人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是不是的显露出得意的神色。

男人怀里是一把枪，他是个枪贩子。他从前是个农民，而他现在，是要去找九先生卖他的枪。

二

枪，一个对于男人来说很陌生的名词，但是此时此刻就真真实实出现在他眼前这个敞开的行李箱中，几把枪，连同子弹。他正拿着锄头在翻地。

男人有点不知所措。

他想起了之前在镇上帮人打工时的工友老虾米说工头老王的老板九先生想要把枪玩儿，可是国内管的太严了没地方去弄去，如果有来源的话，必有重谢。

男人去找了工头老王，老王神色慌张的递给他一张条子说是九先生在市里面的地址，告诉他路上不许坐火车大巴什么的，就把他赶走了。

男人奇怪为什么老王不让他坐车去找九先生，想想这样正好也省钱，就真的一路走进到了市里面，有好心人告诉他，条子上面的地址，还在城市的另一头，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又热情的把他送上了公交车，帮忙投了币。

三

男人照着地址去了，门卫告诉他说九先生出门去了。他后来也联系过九先生，可是九先生一直不愿意见他，每次都会告诉他再等等。男人花光了来城里带的钱，不敢再住旅馆，就在九先生家附近的一个废旧工厂勉强住下了。

这个旧工厂环境不怎么好，好在男人在农村的住所也是一般，且想到九先生说过的重酬，所以并不怎么在意。

男人也会偶尔去到村长家里看电影，最向往黑社会，瞧着九先生这样的做法，倒像是黑社会接头。男人想着想着，心下一喜，认为这是九先生在考验他，说不定之后九先生会对他委以重任。想到这些，男人心里越发得意，可是这废旧的工厂中怎么看都是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是没有人跟他共享这样的欢乐。

四

男人磨磨蹭蹭地进入了审讯室，心里想着：这下可和电影里面黑道大哥的日常有点像了，接下来就只需要像一个真的大哥一样，沉默是金，看警察能拿自己怎么样。

强光台灯对面，一个老警察正色向他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男人不说话，可是身子有点颤抖，毕竟没见过这种阵仗。可是想起来自己即将真的是个大哥，，也就强撑着。

这警察也是个懂行的，随即直接挑明跟男人说枪的事情。

一说起枪来，男人的话可就有了：“那些枪啊，枪是俺家地里出来的！”

警察一看有门，还要继续问。

而男人看到警察一直问他枪的事情，正中下怀。正好在拘留所里待着的这一两天里学习了一个新名词“军火”，想着自己也算是个“军火商”了。

五

老警察看着隔着拘留室的玻璃看着男人，叹气道：“还以为抓了一条大鱼，结果就是一个法盲啊！”

旁边的小警察欠着身子给老警察递烟，“师傅，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的啊？毕竟在九先生手底下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见得，你看看他这个样子，畏畏缩缩的，倒不像是这种深藏不露的人。而且我们之前调查九先生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九先生有他这条线，我们还是好好查查他的枪是哪来的吧。”

老警察很是有经验的背着手走了。

小警察讪讪的也跟着去了。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84-猫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