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农村,饲养大牲畜的农户已经很少了,这些张口货很少派上用场嘛。机械化了,你说还用它干嘛?
大牲畜包括长腿子和短腿子,前者一般指骡马,后者牛驴。骡马性子焦,干活利索,但驾驭起来需要些经验和技术;牛呢力气大,但牛性子十足,啥时都是慢吞吞不着急;驴子呢速度介于牛马之间,老早前晋陕山区的小媳妇回娘家,胆大的一人一驴就上路了,只驴子块头不大,力气小,好处是听话温顺,当然前提是未犯驴脾气,否则,即便是皮鞭雨点儿般挥下,它依然死躺,就是不起。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子吧。倒是基本不伤人,不踢不咬不蹬不尥蹶子甚至连一声都不叫,但你拿其犟劲儿没办法来没办法。
真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人他妈的真是聪明,灵机一动,便让马与驴子交配。哈,生下来一看,不马不驴,不郎不秀,不尴不尬,不文不武,是为骡子。
骡子分两种:驴骡与马骡。哈哈,说来好笑,笔者幼时的一个小伙伴乳名就叫马骡,其唯一的胞兄叫驴骡,换个说法不就是一对儿杂种嘛,其父母当初取名也不知咋想的。不过,兄弟俩长大后都挺出息,幼时左邻右舍随口叫“驴骡”“马骡”,听上去及其亲昵自然,一点邪思的感觉都没有。
骡子实在是太好使了。驴骡母本为驴,个头脾性也更接近驴子;马骡呢相反,母本为马而父本为驴,诸多体征包括毛色则近马,可当马使唤。
马生来有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胆小,易受惊,甭管是挽犁驾车还是信步嗒嗒,惊则狂奔。还记得上世纪中叶的一个英雄人物欧阳海吗,就是面对火车奋力推离驮着炮架的惊马而壮烈牺牲的。而驴子则生性胆大,崎岖的山路上下临万丈深渊驮个相当于自重的货驮也从容不迫。好了,现在各取所长而略其短,端的遂意。就像眼下的生孩子,来个闺女吧,好呀,小棉袄一件,“建设银行”一座,不足是宗祧不继;生男孩子呢,倒是没断了香火,只天性野且劣,动辄惹事,长大了娶媳妇也怪令父母头疼,还忒费钱,媳妇来了则又面临家庭不睦的窘况。唉,真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呐。
人是玩了一把小聪明,可造物主不答应:尔等居然敢乱我造物规矩,玩出什么驴骡,马骡,狮虎兽,虎狮兽什么的,好吧,就让你图个乐子,骡子是个新物种,但我收回其生育器官;狮虎兽或虎狮兽呢,也只能在人工豢养的条件下繁育,还总得病,压根儿没法在自然环境下生存。瞧瞧,大自然的法则还得敬畏对不?
以前形容农村经常遇到一个词:六畜兴旺,五谷丰登,鸡飞狗跳,马嘶牛哞,驴打滚儿,鸡司晨,但现在几乎只有狗了。散养的猪和鸡也很少了,不划算。牛圈里也偶尔可见一两头牛,主要是人畜有感情了,舍不得卖。一旦出手,牛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被宰杀,肉质自然不如肉牛,但终归牛肉,比猪肉贵多了。
牛的喂养相对简单,不需要精饲料,也不需要主人半夜起床加夜草,因此成本相对较低,也因了此原因所以也一直养着,像是牛郎织女故事里牛郎家的那头老牛。而骡马则不行,“马无夜草不肥”,夜里至少得加喂一次,玉米,豆类,豆粕等所需不少,成本高昂,再就是马肉骡子根本没人吃(驴肉还可)。这就是现在农村长腿子大量减少的主要原因。你说这是农村凋敝现象呢还是一种进步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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