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我死在了那年,那年雪很大,心散了。
我望着他那双冰鸷的眸眼,瓷白的皮肤,第一次有种命中注定。
天上雪稀稀落落的下着,我整理着棕色格子围巾,抬头间他拥我入怀:“三参,你让我好找。”
“我不是三参,我是石榴。”我推搡着他,眼底尽是慌张。
他脸色冷了下来,缓缓退开几步:“你不是她。”
我看着他眸眼里的失望,抿了抿唇。
他叫明玄,是县里有名的世家公子,而他口中的三参……我无从得知。
我浑浑噩噩的过着,遇见他之前,我无欲无求,遇见他之后,百事尽瘸。
我吹着头发,翻着生死簿,我眨了眨眼,我就是三参,阎王爷诚不欺我,可我一直以石榴的身份活着。
我看着人皮画里面的阎罗殿,牛头马面的双头戟,明玄这小子欺了我三生,我倒要看看此生,他奈我何?
明玄终究还是寻到了我,我从人皮画里飞出来,给了他一剑。
望着血溅在墙上,我苦笑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是三参又如何?我只想做无忧无虑的石榴。”
明玄笑着,捂着胸口:“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我的三参了。”
望着明玄噙满风尘的眸眼,我第一次有种苦楚,心一点点撕裂。
我扶着明玄进了人皮画,阎罗殿里,人人都笑我痴傻,缠了个男人三生。
我坐在铜镜前,贴着花黄,挽着发髻,看着胳膊上的朱砂痣,冷笑着。
明玄看着三参视死如归都模样,眸子里冒着火气:“你不想嫁我,不嫁罢了,何必这般……”
“呵呵,你这么说我,我偏偏要嫁与你。”我抿着红纸,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女人,那个女人在流泪,很丑很丑。
拜堂成亲入洞房,阎罗殿里好不热闹,孟婆的汤都被喝完了,牛头马面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锣鼓喧天,洞房里,褪去华衣,我泪眼婆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上面画着一颗石榴。
阿娘曾经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才会心痛,可是我是三参也是石榴。
嫁给明玄第三年,我生下一个女孩,起名不归。
不归生得秀气,眉心一痣,鬼府的师爷相中了不归,我给送去当了师爷的徒弟。
人皮阎罗里,阴气太重,凡人不适待着,明玄在不归离开的第七天倒下了。
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凑近他的耳畔:“明玄,我是石榴,不愿是你的三参。”
“你……”明玄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去见明玄。
我恨明玄,恨他三生里不曾放弃我,恨他不曾恨过我,恨他爱上了我。
可是,我越恨他心却歇斯底里的淌血。
我望着手上的皮影人,笑了笑,扔进了火炉里。
我眼睛一日一日的刺痛,后来直接看不见了,乐得清闲,我听着清脆的鸟啼声,哗啦啦的流水声,悦耳的琴声。
我知道明玄走了,他走得无声息,我不爱他,不爱他含情脉脉的眸子,不爱的充满磁性的嗓音,不爱他不爱他……
我瘫倒在了地上,隐约看见一男一女嬉戏着,他们怀里抱着我的小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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