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不知不觉已是秋天,天明显的黑的早了,从市政府报告大厅出来不过六点钟,天就已经黑了,市政府门前的广场上已经开始星星点点的亮起了灯。鱼贯而出的几位发言人跟何妮点头示意后快速钻进了等在门口的车子,扬尘而去。
来的时候没开车,何妮正准备伸手打车时看到马路对面张扬正在向她挥手。张扬的个子挺高的,他挥着手靠车站着,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和落日的余晖他们组合在一起油画般映入何妮的眼里和心里。
“这优秀女企业家的感觉怎么样?”张扬随手接过何妮的背包笑着问。
”还——行吧。“
说实在的何妮不喜欢被称为什么优秀的女企业家,然后到处去做报告。
创业之初那些豁出命去换钱的日子,那些艰辛和无奈,那些曾经为攒下第一
笔投资的钱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时候,哪里来的什么高瞻远瞩,整体规划,会议组织者加工渲染的什么"她看穿一切,眼光独到,高屋建瓴的能力",听着都别扭,还要求她在大会上声情并茂的读出来,最好还要有眼泪,读稿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哪里会有眼泪,而且她真的觉得自己离企业家的名头还差得远。
要不是张扬极力张罗,她不会来的。
看到何妮兴致不是很高,张扬鼓励地拍了拍何妮的肩头:”接下来市里面估计还会出台一些优惠政策!“
“噢——。”何妮觉得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晚上的企业家联谊会懒得去了,这会儿觉得回家睡一觉比什么都重要。”何妮伸了个懒腰。感觉到张扬对自己不去联谊会有些震动和失落,她赶忙岔开了话题。
何妮四十岁,目前在这座城市拥有两栋豪宅,两家门面房和一家经营的还不错的一线品牌的服装专卖店。
如今她是很多人的榜样,也是很多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他们有期望她能做的更好的,也有等着看她笑话的。
回想这一路过山车般陡峭、穿越,起伏的经历,何妮常常会觉得心有余悸,她的心在庆幸和叹息无力之间来回游走。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品牌培训会后,一位代理商大姐跟她感慨“人要认清自己自己的上限,懂得收才行啊。”这句话让何妮深觉震撼。琢磨了很久,她终于明白,自己今天的战绩虽谈不上辉煌,但对她来讲这差不多已经是能拼到的极致了。
本来还准备再上一家专卖店的何妮决定要换一种生活方式。
两个孩子,一个马上中考,一个要小升初,她觉得如今最想做也最应该做的就是多陪陪孩子,多享受生活。
拼了这么久,她最渴望的不就是一个家吗!
这些想法她还没有勇气和张扬说,张扬一直在努力想要帮她再创辉煌,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担心浇灭了他的热情,也害怕失去自己心底的那点儿来之不易的温暖。
2
十年前,何妮的前夫突然吵着要投资做生意自己做老板,怎么说都不肯给别人打工了,于是便开始找项目投资,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一个项目就觉得这也好那也好,然后就急哄哄的开始投资,可是投了资却又不肯努力干,只知道摆老板的派头,没过多久就撑不下去了,只好关门大吉。
没停多久又看中一个项目,又是这也好那也好,再没有比这更靠谱更有前景的项目了,似乎只要投了资就能立刻发了大财,何妮怎么劝也不听,于是东拼西凑的借钱开始投资,结果可想而知世上哪有不努力就能赚钱的道理,又是赔的一塌糊涂。
前夫便从此一蹶不振,开始酗酒,喝醉了酒便开始打何妮说都是因为何妮克夫,不旺夫才让他总是赔钱,才让他实现不了做老板的梦想。
开始时,何妮忍着,为了孩子,后来就实在忍不了了,丈夫喝了酒不光打她也开始打孩子,何妮与前夫撕扯纠缠了大半年才终于把婚离了,条件是两个孩子都归她,一不准改姓,二男方不付抚养费。只要能离婚,何妮答应。
离了婚,何妮实在也没别的地方去,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父母家。本来就是家里多余的人,离了婚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她更是成了家里的累赘。
母亲开始逼着她相亲,父亲冷漠无奈地看着她叹气,哥哥也冷嘲热讽。后来前夫居然又找上门来,一边嬉皮笑脸的道歉,一边威胁着要她回去,母亲居然也劝她为了孩子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实在是无路可走了,31岁的何妮把两个孩子和身上仅有的五千块钱留给父母后从家里逃了出来开始了她的创业之路,对于那时的她,与其说是创业不如说是逃命,不能生或许就得死。
3
刚开始时她并不确定自己要干什么怎么干,她只是在心里不停的想:她要给自己给孩子挣一个前途回来。
其实何妮父母家里在他们县城算是比较富裕的,她父亲脑子活,很早就开始做水泥生意,刚开始小打小闹的挣个小钱,后来公司扩大钱挣的也越来越多,当然父母家里钱再多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是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
思来想去,何妮决定就做水泥生意,必竟曾经耳闻目染多少知道些门道。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学历,又想多挣钱,那就只能找时机然后拼命干,于是她剪了长发穿上工服,她不仅跑业务还灰头土脸的和一群男人们一起装车卸车,起早贪黑,那会儿房地产行业正火,抓住时机的何妮的确赚了些钱,但在男人堆里却免不了被欺负被骚扰,这些咬咬牙还能忍,关键是时间长了那些粉尘呛得她的肺受不了了,总咳嗽。有时候咳起来地动山摇的,她只好去了医院。
医生说肺部炎症比较严重,必须住院治疗。也许老天眷顾,在病房里她认识了自己命中的贵人,和她同姓的何大姐,何大姐不光是肺部有些炎症,还扭了脚,所以行动也不方便,何妮热心能帮的都帮何大姐做,两个人也越聊越心心相通,何大姐说干脆你也别做你的水泥生意了我们一起干吧。何大姐那时刚开始做汽车生意,帮她分析了行情,前景,并制定了合作方案。
那时房地产行业也开始走下坡路,出院后何妮便果断的结了帐拿着自己的全部积蓄跟着何大姐一起开始做汽车生意,不知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成就了自己,还是该她命中发财,跟着何大姐一路打拼,她也一路水涨船高。
直到今天何妮一直非常清晰的记得何大姐带她到深圳专卖店里试衣服的场景,那是何妮长那么大见过的最贵也最漂亮的衣服,在何大姐的鼓励下她几乎把那家店里的衣服试了个遍,每换好一套衣服出来,何大姐就会惊喊道:“何妮儿啊,这衣服太适合你啦,何妮儿啊,我就说嘛,你其实真的是好漂亮!”。连服务员都说她的却太适合她们家衣服了,走的时候她狠下心买了好几套衣服,在这之前她从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是何大姐的惊呼是那些漂亮的衣服让何妮第一次从心底里愿意做个女人。
那个时候她就在心里想,等她攒够了钱,一定也要开一家这样的专卖店。
她三十七岁那一年何姐父母病重,她也想回家乡,于是她们转让了4s店,她便也带着自己积累的财富准备回她日思夜想的家乡。
回家乡之前她去那家专卖店拿到了代理权。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代理的专卖店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张扬是装修公司的总经理,专卖店装修时认识的,装修时张扬帮着她忙前忙后并给了她很多参考意见,让她省了不少钱。
后来她知道他妻子两年前病逝,他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何妮觉得自己和张扬好像有点儿一见如故。
其实张扬不知道最打动她的不是张扬的经理身份,也不是张扬帮她再创辉煌的热情。
最打动她的是张扬喊她“妮儿——”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妮儿”,也记不清张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喊她“妮儿”的,那一声浑然天成的“妮儿”,让她整个人都软了,本来她一路披荆斩棘,浑身都装满了盔甲,没有人给她温暖,她自己给,没有人给她爱,她自己给,没有人保护她,她自己保护。可就在听到“妮儿”的那一刻,她干渴的心底起了雾,氤氲着,弥漫着。
4
何妮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怀她时父母一心想再要个男孩子,可她却是个女孩儿。
他们叫她“多妞”,上学时添了个姓叫“何妞”,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懒得给她起,“妮”是她后来自己改的,她讨厌那个“妞”字,她觉得“妮”比“妞”要温柔很多,她一直渴望父母家人能喊她一声“妮儿——”拖着长音,带着宠爱。
因为她改的这个“妮”字父母和哥哥都嘲笑她能的不轻。甚至姐姐对她也是嗤之以鼻。
被喊作“多妞”的她小时候在家里根本就是个隐形人,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里,她一个人玩儿,一个人想事儿,有时候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哥哥姐姐的后面,那时他们哪怕是差遣她跑来跑去的,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父亲似乎总是很忙,忙到她喊爸爸,他也总是听不见,他常常烦躁的摆摆手让她离开,他只有看见哥哥时是开心的,是有时间的。
母亲也总是很忙脾气也不好,她生气时总是拿她和姐姐撒气。
姐姐倒是有时会关注她,可那只是同病相怜的注视,带着漠然和一丝怜悯,在她自己干活干累的时候,在她们同时被打了的时候,姐姐会和她一起坐在地头或者院子里想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只有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会感觉到一点儿温暖——姐姐给的一点儿同病相怜的温暖。
姐姐十六岁开始出去打工,从那时开始她便连这一点儿同病相怜的温暖也没了,姐姐越走越远,最后她干脆把自己也嫁了很远的地方,几乎不回来,姐姐一次在电话里跟她说:“反正女孩子注定是要漂泊的,在哪里飘都一样。”
因为姐姐的这句话,她哭了很久。
从来没有人喊过她“妮儿——”拖着长音,带着宠爱。
直到遇见张扬,直到有一天张扬开始喊她“妮儿——”。
5
正在指挥保姆做事的母亲听说她有再婚的打算,拿着鸡毛掸子就冲了过来,正在看电视的父亲也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别忘了你已经四十,还带着两个孩子。”母亲挥舞着鸡毛掸子。
她看着母亲苦笑,她刚离婚的时候母亲说:“怎么就不能将就,哪个女人没挨过打,已经三十的人了,真是的,得赶快再找个人嫁了!能不嫌弃你带两个孩子就行。”
直到今天想起被前夫家暴的场景,何妮依然会不寒而栗。
她拼了命的为自己和孩子挣下一个未来,回来时她的孩子却不肯认她。
“你为了挣钱,不管我们,你是个坏妈妈!”九岁的女儿说。
“妈,他们说你为了钱,不要脸,是真的吗?”十二岁的儿子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她什么都没说,只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带他们回家。
现在她可以带两个孩子回家——她自己的家,三百多平方带花园带车库的精装修洋房。
在这里,她要努力的好好的去爱她的孩子们,有了家,她就有了底气。
无论如何,她还是感激父母的,虽然她寄了不少钱回来,但她还是感激父母肯收留她的孩子。
看她不说话,母亲把鸡毛掸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人家凭什么娶你个二婚带俩孩子的!”
“想过没有,你四十了,再漂亮也四十了!”
“多妞,你创这些家业多不容易,可不能让人给骗了!“父亲总是高瞻远瞩。
”要不是我们帮你带孩子,你怎么可能专心挣钱!“母亲忘了她那会儿是怎么在电话里骂她抱怨她又是怎么样问她要钱的。
她不说话开始收拾沙发上的东西,小时候就是这样,他们吵她时,她就沉默,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现在不是不敢反抗也不是不敢说话,现在是懒得说。最重要是的她不想破坏如今她孝父母慈的温馨的生活场景。
“女孩子注定是要漂泊的。”她想起姐姐说的话和姐姐离开家时的决绝和悲凉。可她和姐姐想的不一样,她想要证明自己比哥哥强,证明自己更努力,自己更孝顺,证明女孩子一点儿不比男孩子差。
如今父母和她一起住在她的精装修洋房里,跟她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这是她曾经在心里幻想了无数遍家的场景。
估计差不多也说累了,父亲继续拿起了遥控器,母亲又挥舞着鸡毛掸子去找保姆了。
6
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好,她从不敢想的爱情,她久违的亲情,都向她走来了,因为太美好,她有些无法相信,她不敢深入,也不敢深究,这一切似乎是冲着她来的,但却又让她觉得是命运的某种试探。
她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守侯着。她渴望那些温暖,却又担心它们会随时消失。
周一上午是专卖店的例会,何妮开完会刚泡上一杯热茶准备看销售报表的时候,收到保姆的信息:姐,你父母好像去张总他们公司了。
父母怎么会去张扬公司?去干什么?何妮顾不得看报表赶紧起身去张扬公司。
何妮赶到时,张扬和母亲坐在一旁,而父亲正坐在张扬的位子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一副掌握全局的架势,看到何妮,父亲有些心虚的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母亲还没有看到她正不依不饶的盯着张扬:“何妞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我和他爸最疼她,她如今是我们家最争气的孩子,也是我们最看中的孩子。没有五十万彩礼我们是绝不可能同意她跟你结婚的。”
何妮愣住,她没有想到父母竟会来找张扬要彩礼,当初就是因为前夫家的彩礼给的多一点,他们就连哄带逼的让她嫁过去。
张扬尴尬的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见是何妮:“多妞,你来得正好,彩礼就这么说定了,五十万,我们留一部分养老剩下的给你哥,毕竟我们都老了,以后还得靠你哥给你撑腰呢!”
看着母亲一幅理直气壮理所应得的样子,她的心突然的被揪住了,揪的生疼,她想起了远嫁的姐姐,想起赌博把父母的家产输得精光却依然被父母惦记的哥哥,想起童年的那些无助不堪,想起被前夫揪着头发时的绝望,她还想起了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泥粉尘------
她开始咳嗽,泪也被震了出来,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明白:原来这么多年的期盼和小心翼翼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无限的悲哀涌上来。
“哥是赌博又输了,还是生意又赔钱了?上个月你们才从我这里拿走三十万给他,我的钱不是钱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只有哥哥才是你们的孩子?从小到大,你们什么时候疼过我,哥的孩子是你们带的,你们的财产都是哥的,我和姐什么都没有,你们又什么时候看中过我,你们是帮我带过孩子,可你们跟孩子说了什么,你们又从我这里要走多少钱?你们看中的是我的钱吧?”悲哀孤独无助还有她本以为已经卸下的盔甲一起慌乱的向她奔过来。
她边咳边说,身子有些不稳,她伸手抓住身边的椅背企图让自己稳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抖,浑身都在抖,她干脆靠着椅背站住。
“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要不要彩礼也是我自己的事,也和你们无关,你们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吃穿用度我可以管,但我哥不可能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当然,你们也可以走。”
母亲无助的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父亲还没有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给母亲什么指示,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何妮。
张扬也呆住了,他也没见过这样的何妮,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带着独立和倔强的盔甲,却温和的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
“还有,你们不用给我撑腰,我哥更不用,以前是从没有现在是不需要!”
正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射进来,带着某种穿透力。靠椅背站着的何妮正被这样的光笼着。
何妮又开始咳嗽,这次却没有泪了,她深吸一口气扭头走了出去。
推开门,一阵风吹过。
阳光正好,几只小麻雀飞落在她脚下不远处,它们在地上啄了几下交头接耳一番之后展翅飞向远方。
何妮停住脚步,看向那一群飞向远方的麻雀,似乎有一种新的力量开始在她的体内滋生。
7
何妮不再执着于和父母一起的温馨场景。
也不再执着于证明自己比哥哥强,证明自己更努力,自己更孝顺,证明女孩子一点儿不比男孩子差。
她工作,陪孩子,健身,喝茶,看书,去跳广场舞。
父母去哥哥那里呆了几天之后又回来了,依然住在她家里,父亲有什么不开心了就训斥母亲,被训斥过的母亲便会嘟嘟囔囔的跟在她身后:“不管再有能力,总归是女人。你还是需要男人撑腰的。”
何妮觉得很好笑,她看不出来父亲什么时候给母亲撑过腰,她更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给她撑过腰。
但他们闭口不再提彩礼。
张扬的微信和电话她很少接也很少回。
尽管和张扬有过一段让她难忘的时光,张扬跟她一起规划店面也规划未来,帮她省钱,给她——撑腰。
张扬说,在她身上看不到圆滑世故,张扬说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但她的安静中总是透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让他深深迷恋。
张扬还还喊她:妮儿——
她曾经迷恋那段时光,小心守候。
可如今她不想再小心翼翼的去面对任何人,她不想去做优秀女企业家,一遍遍的讲述那些修改过的曾经;她也不想再开新的店铺,去再创辉煌。
她只想把目前这一家专卖店守好做好,然后好好陪在她的孩子身边,陪在自己身边。
8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下午,何妮正坐在一个露天的咖啡馆发呆,张扬找到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躲着我?”
“我——”
“不是说好了一起搭伴过日子,一起陪孩子的吗?“
“我想安静下来,不想做优秀女企业家,也不想再去打拼。”
“不想做就不做,不想拼就不拼!”
“可是——我比你大,还有两个孩子。”
“你看起来还很年轻,我长得老。”
“妮儿——”
”妮儿,如果你想再拼一把我会陪你帮你,如果你不想,我们就过好当下。还有如果你想领证,我们就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你的婚前财产永远都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将来随你处理,我的房子还有公司有你的一半儿,如果你不想领证,我们就一直恋爱。”
“张扬,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早就想好了,关键是你。”
“妮儿——”
何妮抬起头,深秋的午后阳光有些温暖也有些刺眼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眼底有一团雾在氤氲着,弥漫着。
何妮终于确定她的爱情真的来了。
带着厚积薄发的力量凯旋而至!
一点儿写在后面的碎碎念:
写作有时真一个酸爽的过程:当你有了一个构思,然后把它写出来时,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可过了几天再看时,又觉得自己写的什么都不是。经历几个回合之后才又有了信心,在此感谢第一时间看我的小说并给我提出建议的朋友,谢谢你们!
生活中我们总会有很多无奈和无能为力,当你被生活碾压,当你历经磨难,你是不是还会有披荆斩棘的勇气。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世界里,你有没有爱过或者忘记,但不论怎样,都向前走,只要向前就一定会有新的力量来临!
感谢您的时间,期待您的关注,点评,转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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