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们家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年初二一起去外婆家拜年。
父亲总是会准备好烟酒,母亲则把父亲买回来的糖果精心挑选,选出那些比较软的糖,母亲说外婆爱吃糖。“老咯,就变得的小孩子一样爱吃甜的东西了。”
父亲收拾好后就坐在家门前的小板凳等我们,我,弟弟,哥哥换好了衣服还要在镜子前美美的照一下。母亲则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想还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有时候出门了母亲才想起,给外婆买的裤子忘记拿了。就让弟弟跑回去,说“你们小孩子腿脚轻,跑回去不累。”
父亲提着打包小包走在前面,哥哥和弟弟想跟着,我和母亲走在后边。我们来到了公路边,通常太阳都很大了,我们就在一颗芒果树的绿茵下乘凉。
有时候会有一个村里人走过,一次一位阿伯走过来,对我父亲笑笑“老兄,你真是称职的女婿,你看我,结婚第二年就没再去过了。”这位阿伯说起来轻飘飘,好像是引以为傲,又好像是在调侃自己。
我的父亲此刻正蹲在路边,他也笑了“结婚到现在二十几年了,我哪一年不去啊哈哈哈。”
站在旁边的母亲也说话了“他不比你常年在家,平时还可以回去看一下,好不容易过年才回来,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有时候我们会拦下过往的三轮车,但通常都是满座的,或者不去那么远。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车。
一路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父母亲和司机师傅唠嗑,我们兄妹几个就相视笑笑,有时候看看路边的风景,有时候听听大人们讲话。听了一会觉得无趣也插不上话,就自个儿玩手机了。
一路上满是期待,欢喜。好像去外婆家就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我们将要去赴约。
我的父亲不属于那种特别健谈的人,来到外婆家,父亲可能也比较内敛。
下车的时候,母亲对父亲说“不要那么闷啦,等会要活跃点。”父亲说好好,你说的都对。
我们五个人行走在去外婆家的小路上,提着打包小包,穿着新衣服新鞋子,脸上洋溢着欢悦的表情。
外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出嫁的女儿带着女婿和孩子回娘家了。
去外婆家的小路有两个停靠的路口,我们通常喜欢在第一个路口停下,这是一条小路,不会遇到太多的人。
另一个路口要在一颗很古老的梧桐树下停下,那里就是村里人闲聊八卦的中心。每次一下车,坐在树下乘凉的人都会多看我们一眼,说几句话。有时候也会看到外公在树下和那些老人唠嗑,见到我们下车了,
他就拄着拐杖和我们一起往家里走。
母亲说,过年总要回一趟娘家才算把这个年过完了。
以后的每一年,我们也仍然要一起回外婆家,看看年迈的外公外婆,看看表哥表姐,看看我们前一年在楼顶上放在砖瓦里的巧克力糖纸还在不在。
这个故事,还很长,也还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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