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风起长林|此君共我饮秋风(五)

文 | 覃浠

{章五. 忠贞为国酬，何曾怕断头？ }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是这楼台近了，月最终还是落在了别人家。]

荀大统领荀飞盏

不知是作者本意还是我枉自揣测，总觉得荀飞盏就是那个当年舌战群儒，兵不血刃，国士无双的言侯爷。

可又不完全相像，只隐隐的透出几分言侯当年的样子。

可能是时间不对，也可能是本性如此。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忠贞义胆和才识过人。

毕竟，蒙挚亲手调教的人怎么会差。

相反，比起来，他比蒙挚要厉害许多。

毕竟这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而不是在战场上，人和人之间的本事靠的是手段心机，而不仅仅在才能上。

这位荀大统领比起运气虽然比不上蒙挚，但也绝不比他差。

毕竟，蒙挚当年庆幸的是遇到了苏兄和靖王，可如果让他荀飞盏自己说，他可能要说，他这辈子之幸就是认识了小雪。

长林王府世子妃，蒙浅雪。

只能说要说心思缜密，除了长林王府里那几位，就只剩下这位大统领了。

这些年心头的爱恋和苦楚从来都是一个人扛，府外相见客气有礼淡然而又冷淡，以至于我最开始都怀疑两人心性不和致使自幼不亲近。

可世子妃和林奚提起那段幼年往事，却是脸上怀念心中记挂。

最后一句清清淡淡却自带几分惆怅和无可奈何:“后来，我和师兄也就渐渐的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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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平旌在府外听有人污言秽语谈论世子妃，气不过要打对方一顿。荀大统领看到后，先是数落平旌:“萧平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此乃金陵皇城天子脚下，不是你随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地方！”

“你上来一句都没问，怎么知道我无法无天？！”

“我不用问，他们两个再有错处，京兆衙门报官的大门随时敞开着。而你，这样当街殴打，随意罚处，算是你性情张扬还是嚣张跋扈？”

“被人嚼着长林王府的舌根还挂着女眷，你让我去报官，你没病吧。”

“挂着女眷，谁啊？”

“我们家现在几个女眷，你不知道啊？！”

结果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大统领沉默几秒后高声喊道:“来人！捆起来！”然后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带走！”

边走还边怒气冲冲的说:“回去告诉你们老爷，要想要人，到我禁卫府去要！”

人走了之后好久，平旌还愣在那里:“这算怎么回事？”

还有听说蒙浅雪在青莲寺祈愿，大统领看着那些尚未燃尽的灯油默默的双手合十:“不管师妹所求何事，都希望她能如愿。”

如果之前尚还怀疑这师兄妹两人性情不和，如今却不会再有分好迟疑。

单从这两件事便可知道大统领的心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个“所谓伊人”的世子妃蒙浅雪，却一直都“在水一方”。

都说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就是放手看他幸福。

我想这就是荀飞盏心中所愿。

在得知平章要舍命去救平旌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下的疼惜和爱恋，冲到长林王府门前要见萧平章讨个说法，却被世子妃拦住。

“你怎么能由着他这么做呢？他不能不顾及你啊！”

“鸳盟缔结，便是我夫妇同心。早在我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师兄，得罪了。”

那一刻，大统领脸上的受伤看得清清楚楚。

他本和平章一样，都是深沉内敛知礼懂礼的。论礼，他一个禁军统领无论于公于私来长林王府都该递交请帖；论理，他一个做师兄的本不该插手师妹的家务事。

都说关心则乱，说起来，他还是爱了。

但爱了就是爱了，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抱怨。

毕竟世间的缘分总是那样的奇特难寻，要找到一个你爱他他也同样爱你并且能相携到老的人真的不容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虽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说到底，这楼台倒是近了，这月却还是落在了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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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纯真，青梅竹马。

或许，一个木头要让另一个木头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这一点，他倒是像极了他的师父蒙挚，一条筋，不懂变通，不知表达。

成天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真真叫人生不出别的念想。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那个喜欢舞枪弄棒心比天宽的蒙浅雪。

这也许就是缘分。

遇上了，却没能走到相爱白头的那一步，本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要说错，全都是造化弄人。

得知他一直深爱着蒙浅雪时，我的内心五味陈杂。

要用什么样的词藻来描述那时的心情？我不知道。

我所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心疼。

心疼他，心疼那个顶天立地威严坚挺的禁军统领。

即便他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却奈何自幼丧父，寄养于叔父家，即便婶婶亲如母亲，叔叔也似如父亲，可到底不是生身父母，再如何交心，也无法毫无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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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当他那份深藏于内心深处的爱恋被叔父荀白水说出来时他的表情，无奈愤恨和受伤。

只因荀白水这样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谁，但你永远也没有机会。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平章也已经没了，那丫头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亏他白白叫了他十几年的叔父，原来在叔父的心里自己一直都这样不堪。

他最终还是反驳:“叔父放心，我不会。”

那之后的其余台词，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我脑子里回放的都是他说那一句话时坚定不移的深情。

放心，我不会。

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为小雪高兴。

高兴的该是即便平章离去，小雪也依旧还有他守护着；心疼的该是他胸怀天下守护众人可是谁来守护他？

当危难关头平旌时隔半个世纪再一次打开当年苏府和靖王府的暗道时，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当年的苏兄以及当年的靖王，就还是这个问题的最好的答案。

这世间情有万种，尤以亲情友情爱情为著。即便无人用爱守护，也依旧有人用心去懂他。

这就足够了。

不过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只认死理的荀大统领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举案齐眉花前月下。

毕竟，一个人，终究是太孤单了。

天下这么大，一个人扛真的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