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总是灯光璀璨,韩慕尧发动车子很快汇入到车流当中。拐过几个路口开进了父母常住的老宅,自己因为工作繁忙早就搬了出去,所以并不常来,只是有时间都会来看望二老。
开门的是刘嫂,刚进屋没来得及换鞋,就听见了伴随急切脚步声而来的一声“舅舅!”。
韩慕尧蹲在孩子面前,“伊伊,想舅舅没?”
“想!”伊伊兴奋的声音震耳欲聋。
韩慕尧抱起孩子,起身看到了韩母。“妈。”
韩母笑着说道“回来了,饭做好了,洗手吃饭吧。”说完接过伊伊 ,转身走开“小宝贝啊,洗手吃饭啦!”
韩慕尧平日工作难免需要一些应酬,饭桌上觥筹交错,生意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时刻在上演,这让他更加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每次回老宅也总是他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候。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让韩慕尧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先是并不常回家的妹妹妹夫,最近时不时的带着自家宝贝回老宅,以至于自己回家时总免不了被询问感情状况。后来韩母又时不时的给他发一些女人的照片,询问理想型。最后干脆带着女方和自己在公司餐厅开场美丽的“偶遇”。韩先生对母上的种种作为是哭笑不得,而自己的一贯政策则是一躲二推三回避。但老话说的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要来。
果然,韩母在餐桌上直奔主题,“慕尧啊,你也30多岁了,爸妈呢也不逼你赶紧结婚,但至少你也应该谈个女朋友吧。之前给你发的那些女孩照片有看上的吗?有就跟妈说,我给你联系。没有的话,妈就接着找去。咱D城这么大,难不成还找不到个女朋友。”
“念乔啊,这种事情急不得,当初我不也是慕尧这个年纪的时候才结的婚吗?该来的总归会来的。”一旁吃饭的韩父“适时地”插了句话。
但是,有时候说话还是要看看周围环境的。
韩母放下筷子,转身看着老头子,一动不动。大概是被看的太不自在,“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韩黎山,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慕尧和你能一样吗?咱俩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当初要不是你毕业非要出国,我能到30才结婚吗?!还缘分,吃你饭吧。”韩母的气话出口成章。
韩黎山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幽怨的看了眼自家儿子,“儿啊,为父是帮不上你了,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地位了,你自己努力吧。”
韩慕尧接收到信号,倍感无奈,正盘算着怎么样转移话题,奈何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小孩子的好奇心随时会被勾起。
比如,现在。
“妈妈,什么是女朋友啊?”满嘴是饭的唯伊也很“适时地提出了问题。”
韩慕尧满脸黑线,真心败给了这个小丫头,这是真正的“吃饭都堵不上嘴。”
坐在韩慕尧一旁的韩路静早就料到大哥会被老妈训,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老宅围观,现在既然自家宝贝这么好学,当然要好好回答了。
“女朋友啊,可能就是你舅舅将来的老婆啊。等我们唯伊长大了也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啊。”路静摸着唯伊的头笑着说。
“这个意思啊。那我要给舅舅介绍女朋友!”唯伊说完便从餐椅上蹦下来,跑到韩慕尧旁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虽说童言无忌,但对一位急于给自家儿子找对象的老妇人而言,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接触单身女性的机会。
韩母听到唯伊的话之后,放下碗筷,把唯伊叫到跟前,开始亲切交谈。
韩慕尧此刻深深感觉到今天回老宅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在他离开老宅时,伴随关门声的是母上大的人那句“把下周五晚上时间空出来。”
梁浅回到家的时候已近九点,打开门、换鞋、脱衣、进卧室。这一系列动作是梁浅生活的日常。梁浅在晚上的时候尤其不喜欢开灯,她不喜欢灯光明亮的地方。曾经有人问过她原因,她也认真思考过,在梁浅心里,当自己在光线明亮的地方时会感觉自己是个透明人,会被别人一眼看穿,毫无隐私可言。就如同她是近视,却只在工作时不得已戴眼镜,生活中宁愿瞎着眼看不清东西也不想戴上眼镜清清楚楚的看世界。自己看不清别人,别人也就看不清我。这是梁浅的逻辑思维。
梁浅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顿时困意全无。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里面不怀好意的笑声。梁浅忍不住翻个白眼“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啊!”
“哎,别呀!有事,还是大事!”程小清赶紧换了一副正经脸。
梁浅挺起身,把电话开成外放,下了床走到壁橱前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能让你笑得这么猥琐,难不成付崇跟你求婚了?!”
“我天!宝刀未老啊~咳咳!听好了,本小姐要结婚了,准备红包啊。下周六,给你订好票了,下车有人接直奔酒店。怎么样,一站式服务,满意吗?”
程小清兴奋的嗓门大的不行。梁浅赶紧调低了音量,“满意!程大小姐的安排能不满意吗!话说你想好了吗,这么快就跻身已婚妇女的行列,将来可是有离婚的风险啊。”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我这还没结婚呢你就咒我离婚,真是最毒妇人心!”小清恨不得穿过电话撕了梁浅这张嘴。
梁浅换好衣服盘腿坐在床上,把玩着衣角,声音低沉,“我只是替你担心而已,毕竟闪婚闪离的那么多,拿今后几十年的幸福做赌注,风险未免太大了。”
“浅,我不想考虑以后会怎样,至少我现在确定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我们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更要珍惜现在的时光。你不能一直这样悲观。”程小清安静的劝慰。
“我没有啊,怎么是悲观呢?这叫现实好不好!”梁浅解释道。
“你少来,又给我装。上大学的时候就这样,毕业四五年了还这样。趁着我结婚,老娘一定要把你推销出去!”小清立下了军令状。
也许是好久没有联系,亦或是新婚的兴奋,梁浅挂掉电话的时候已经11点。
这一夜,梁浅失眠了。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小清说的没错。因为对自己的不确定,而否定了所有让自己幸福的可能性。担心被抛弃,所以拒绝拥有。回头看看过去的日子,有时候会想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过着复制粘贴的生活,想过改变,变成真正的自己,却不知道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这样,一个人的第28年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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