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景幻。
二十一世纪下十九岁的大二学生。
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哥哥—张弃徐。
他不是我的亲哥,他比我大整整十岁,在他十岁那年,在一个垃圾箱里捡到的我。
他说他当时都饿得出现幻觉了,所以叫我“景幻”。
他也是个孤儿,他的名字是孤儿院的郑院长给起的,听说最开始他不叫这个名字,院长给他取名“郑成功”。
年仅三岁的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说他就叫张弃徐。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古怪的名字。
他沉默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姓徐,他的亲生母亲姓张。他的母亲抛弃了他的父亲,和他。
不过,张弃徐不是这个故事里的男主角,他只是我的哥哥,亲生的。
大二暑假,我准备在家里混吃等喝。
刚开始,张弃徐对我非常好,端茶倒水,殷勤伺候,可是没过一个星期,张弃徐就开始嫌弃我了。
他白天去工地干活,我一个人在家也无所事事,电视没有好看的,手机也没有可以撩的小哥哥。
于是在浑浑噩噩了十二天后,我准备出去找份暑假工。
可是我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张弃徐还没回来,我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准备等等他,毕竟他不在,我吃不上饭。
电视上正在播新闻,主持人的语气显得十分沉重,画面上是一条宽阔汹涌的大河,跟我们这的南江差不多。
画面一切换,一群人围在一块,中间横躺着一个小孩,一动不动,很明显已经死了。
虽然身体整个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他的脚部还是没有被完全遮住,很奇怪,他一只脚上没有穿鞋。
周围的人表情凝重,窃窃私语。
这时突然从人群外冲进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工作服,看样子是某个工厂里的员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短衣短裤,下半身已经湿透。
那个女人踉踉跄跄的冲进圈里,看到地上已经无任何生命体征的小孩,顿时情绪崩溃,晕了过去。
而那个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使劲的摇晃着那个女人的身体。
旁边的记者报道了事件原委。
那个女人两个儿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河边玩耍,不料小儿子掉入河中,大儿子跑回去找妈妈求救。
结果,又是一场人间悲剧。
我换了频道,这个台正在播着当下最火的电视剧《夏了夏天》,里面的女主角是我最喜欢的演员,程程。
她可是现在为数不多的演技派了。我最喜欢看她的电视剧,现在正播的这个,就是她生孩子之后复出的第一部戏,热度很高。
这时,张弃徐回来了。
“你才起?”他又是弄了一身的泥点。
我沉迷于程程的颜,没扭脸看他,点了点头,“你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张弃徐叹了一口气,我回头看他,他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又是番茄炒蛋,我都吃二十年了。”我甩下筷子,闷闷不乐。
从我记事开始,餐桌上就只有这道菜,多少年了,张弃徐就只会这一道菜。
“胡说,哪有二十年,你才十九。”张弃徐永远这副样子,乐呵呵的,也没个正形。
“张弃徐,你就不能学个新菜式?”
“我手笨,学不会。”
“你就不会试试?”
“爱吃不吃,整天啃老的人没资格说话。”
我气的蹭的一声起身,差点将桌子给掀了,吓得张弃徐赶紧按住桌子,冲我吼道:“你想造反呐?”
我怒气冲冲的进了我的卧室,把门使劲一关 开始换衣服。
“你干什么去?”
“找工作。”
张弃徐赶紧将我拉了回来,我赶紧护住头,他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脸怒气的瞪着我。
半晌,他落下了那只还拿着筷子的手,回到了餐桌旁坐下。
“吃完再去。”
既然他给了台阶,我就得下,不然,我知道他的脾气。
张弃徐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又回工地了。
我收拾完桌碗,特意洗了个头,便骑着自行车入城找暑假工去。
入城的必经之路,便是南江大桥。
大夏天的,下午一点半,人少车少,这个时候出门找工作的,估计只有我一个大傻子。
我正想着,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刺入耳膜,一辆大卡车正朝我急速驶来,我也来不及尖叫,来不及刹车,一个急转弯,朝桥边的道牙子上飞去。
一阵吃痛,我才缓缓睁开因为紧张害怕紧闭的双眼,自行车的前轱辘已经变形了,但是修修还能骑。
我虽然狠狠地摔了一下,但也只是手掌蹭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很奇怪,我刚刚的感觉,车祸发生时,我像是被谁抱住了一样,虽然是极短的一瞬,但那种感觉太过于强烈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那个刚刚要撞向我的卡车,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没良心的司机,都不会下车来问候一下的嘛。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我边想着,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将变形的自行车扶了起来,打算找个修车店修一修。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男孩,他浑身湿漉漉的,一瘸一拐的朝我走来,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我扫了他一眼,继续推着我的破自行车往前走,过了桥,往右拐,一直往前走,好像就有家修车店。
“姐姐。”
我正打算和他擦肩而过,没想到他还是张口了。
我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详预感,并不打算回头理会他。
“姐姐。”
他拽住了我。
我不耐烦的回头看他,他的小脸上也全是水渍。
我下意识的往下扫了一眼。
他只穿了一只鞋!
我惊恐的抬眼和他对视。
是他!
新闻里的那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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