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出了人命,自然需要客栈的话事人虞三娘露面解决。
虞三娘的身段儿,妖娆的不像话,三十多岁的女人,该丰满的地方异常丰满,不该丰满的地方就连一丝赘肉都没有。
除了岁月在她光洁的脸上,留下了几条细微的皱纹,却更加突显这位徐娘半老的美娇娘成熟妩媚的风韵。
楚天歌背负着长剑,站在二楼狭窄的廊道上,看着一众江湖客簇拥在虞三娘身前等着虞三娘的说法。
当然,楚天歌坚信这些人,与死去的那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他们凑在那,有的是为了江湖道义替死者讨个说法,有的也许根本就是在看热闹。
诺大的一座江湖,死在其中的江湖客又何止风尘客栈这一位?
只不过凑巧的是,风尘客栈死的这一位,偏偏昨天还与自己喝了一顿酒。
到了现在,汉子那句“出门在外,尽兴七分就很好了。”仿佛还萦绕在楚天歌的耳畔。
楚天歌当然听的懂,汉子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自己“年轻人行走江湖,不要太得意忘形,不要处事张扬。”
这些话,我楚天歌听不听是一回事,汉子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最后,楚天歌只是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看来有些时候,尽兴七分也还是嫌多的。”
就在这时,虞三娘柔媚中,因为严肃而透着几分干练的声音,从楼下大堂荡漾开来:“咱这风尘客栈,算是天高皇帝远!出了人命也没有差爷来管!所以我虞三娘希望,包括诸位在内!咱们江湖事江湖了!技不如人脑袋被人捕棱掉了!要怪就怪自己本事不到家!当然!事情发生在风尘客栈!风尘客栈就要有所表示!死者的后事由风尘客栈全权负责!而死者的随身物品将由风尘客栈保存!等待死者的亲朋好友前来领取……”
虞三娘的言辞,里是里,面是面,说的既细微又周到,就连楚天歌这种跋扈飞扬的性格,都忍不住在心里对其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大堂内并没有群情激愤,也没因为一条人命引发出什么骚动,只是性格敏锐的人会发现,如今风尘客栈的氛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变化,很难说清楚,如果非要说,也许就是一种“秩序失衡”引起的某些心怀鬼胎之人内心的骚动吧……
二楼廊道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衣襟抖动的“呼啦”声响。
接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扭打着出现在了楚天歌的视野内。
确切的说,那二人并算不上什么扭打。
只见昨日那使用重剑的年轻游侠正揪着那个身材单薄,脸颊消瘦的年轻刀客的领口,一把将推在狭窄廊道里侧的墙壁上,目光犀利的逼视着年轻刀客那面无表情的脸庞,狠声问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那年轻刀客仿佛对衣领被揪住一事浑不在意,他任由重剑游侠把他逼在墙壁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直视着重剑游侠那直欲喷火的眼睛。
“林义绝!这就他吗是你不仗义了!肥羊只有一个,我们俩个谁来收,总要有个说法!你一声不响的就把肥羊给做了!你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吗?!”
项羽遥确实气的不轻,到嘴的肥羊,就在嘴边被别人给吃了,那点酬金他倒是半点不在乎,但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他项羽遥在杀手界的名声还不得烂了大街?
年轻刀客林义绝闻言,那一成不变的神情突然变了变,他的眼神中竟仿佛掺杂了一丝怜悯的情绪,像是看傻子一样注视着名叫项羽遥的年轻游侠。
楚天歌饶有兴致的盯着二人,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光彩熠熠。
原来是两个杀手?
络腮大汉难道是被他们中的一个杀害的?
楚天歌曾一度怀疑,凶手是那个蹲在客栈门口自怨自艾的客栈伙计,因为他昨日曾与络腮汉子发生过争执,还扬言要偷摸宰了络腮大汉。
可是经过楚天歌的细心观察,那店小二根本就只有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走路时,连脚步都虚浮的厉害。
如果说他想杀络腮汉子,那声势绝不会如此不易察觉,甚至他能不能得手还都是两说。
楚天歌虽然没与那络腮汉子交过手,但从他昨日随手一把,就将店小二从身前推开,就足以证明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反观墙角那对势同水火的家伙,可疑度就无形中高了很多。
先说那个年轻刀客,楚天歌昨日就曾观察过,无论是他进入客栈,还是走出客栈,他双脚迈出的间隔都是相同,即便被那重剑游侠出手挑衅,年轻刀客的气息也依旧极度沉稳,没有一丝起伏,单凭这一点,就不是江湖上那些二流侠客能够做到的。
再有一点就是当他面对,急装重剑的对手时,情绪虽然内敛,但同样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肆无忌惮”,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再说那重剑游侠,方才从他口中叫既然叫出了年轻刀客的名字,显然对于年轻刀客的跟脚,重剑游侠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接二连三的主动挑衅年轻刀客,这一点足以证明这重剑游侠,也不是个善茬。
在有一个推论,就是眼下这俩个人,似乎都是被什么人买凶杀人来着。
虽然不知道雇主是出于什么心思,极不讲江湖道义的雇佣了他们两人同时出手,起码在那雇主眼中,此二人的能力与水平也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的。
而这样的两个人,正剑拔弩张的在对峙,也许下一刻两人便真的会大打出手;届时这两个人,恐怕要比楼下那风情迷人的老板娘还要更有看头的多。
楚天歌那明亮深邃的眼眸中,骤然涌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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