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烟雾缭绕，香烛的味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熏得我直想吐。我强忍着胃时的不适，拉着诗涵，轻手轻脚地走到老头儿身后。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老头儿缓缓转过头，看到我们，他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又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诗涵的手，那手干枯得像老树皮，颤抖着说：“小雪……你终于回来了……爷爷好想你……”
诗涵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说：“我不是小雪……我是诗涵……”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我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搂住诗涵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老爷子，您别激动，这孩子有点傻，她就是您外孙女小雪，这不，听说您病了，连夜就赶回来了。”我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掐了诗涵的胳膊一下，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老头儿哭诉着这些年来的思念之苦，什么“小雪啊，爷爷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啊！”、“爷爷对不起你啊，没能好好照顾你！”之类的，听得我直犯恶心。我一边敷衍地安慰他，什么“没事了，都过去了”、“您老人家身体要紧”之类的，一边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捞点好处。
诗涵则是一脸懵懂地听着，时不时地眨巴着大眼睛，像是在听天书。
我趁机开始打探老头儿的家庭情况。我装作关心的样子，问他：“老爷子，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怎么没见其他人啊？”
老头儿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沙哑而颤抖。回忆起那个夜晚。那个晚上他正在洗澡，家里突然来了一名小偷。他妻子发现后，想试图制止小偷的时候，谁知被小偷偷走了母亲留下的镯子，也被小偷推倒在地了，脑袋不小心撞上了床角，我听到响声出来，看到那一刹那，我傻了，连呼喊都忘了。”李爷爷痛苦地说，眼泪夺眶而出。妻子就这样离开了，更悲惨的是，唯一的女儿因为无法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几年前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留下一个外孙女小雪，却在一次去买糖葫芦的时候走丢了，从此杳无音信。说到这里，老头儿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又问那这个棺材是怎么回事，老头看了一眼棺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这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家里也没别的外人了，害怕死后没人管，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个去处。”他指了指棺材，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诗涵听了老头的遭遇，眼眶瞬间红了，她一把抱住老头，开始哭了起来，哭得比老头还伤心，“爷爷，您太可怜了，呜呜呜……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呜呜呜……”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着老头的眼泪，那样子，就像一只护犊的小母鸡。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老头痴痴呆呆的，错把诗涵认成了他的外孙女，而他的身体又不好，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嗝屁。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房子，也就属于诗涵的了，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用流浪了！我心里暗自窃喜，这真是天助我也！这老头儿真是个活菩萨，给我们送来这么大的一个馅饼！
夜深了，老头儿安排我和诗涵住在了楼上客房。房间虽然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整洁。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有多少年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我翻了个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时候，诗涵推门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喂，你说我们这样骗他，真的好吗？”
我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什么好不好的，现在我们有吃有喝有住，总比在外面流浪强吧？你个傻丫头，你不想住可以走，不要烦我！”
诗涵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心里突然涌上一丝不安。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老头儿，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傻吗？我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驱散心里的不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