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将承恩久,图勋肯顾私。
匈奴犹未灭,安用以家为。
郢匠虽闻诏,衡门竟不移。
宁烦张老颂,无待晏婴辞。
甲乙人徒费,亲邻我自持。
悠悠千载下,长作帅臣师。
——赋得霍将军辞第 徐铉
荡荡的人群簇拥着钮村长往村东头荒废的土地庙走去,瘸腿老赵此时蹦跶的特别积极,赶着队伍头前大声问:“村长啊,你说那三个游方的道士靠得住么?”
村长头也不回的斥他:“好不容易逮着,靠不靠得住都要试试,这个节骨眼,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旁边的牛婶也问道:“那个肥道士,看着一脸无赖的模样,身边两个道姑又生的水灵灵的,不会是什么练习邪门歪道的妖人吧。”
村长瞪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妇道人家。”
其实鈕村长自己心里也忐忑,瘸子和牛婶问的也是他的顾虑。不过这么多年了,琊媞山自从出了珏将军之后,别说山里的僧道法师死伤殆尽,附近乡邻会点法术的,也都是有去无回,早年外省还有些僧人道士闻讯过来降妖除魔,结果也是送命的买卖。自此之后僧道法师都绕着琊媞山远远的走,更别说再有什么自告奋勇的降魔人了。
渐渐的村里的人发现,怎么都无法走出琊媞山去。走了十几年通往山外的路,突然间变得九转十八弯、一个劲的在山里打转。之前半天就能走出去,现在怎么绕都绕不出去,有的人绕迷了路,又会被珏将军的部下给抓住,押送回来。这珏将军可是远古时期抵御外敌蛮兽大将,但是他已经死了好几千年活在传说里了,这如今山民遇见了,岂不是见了鬼。兵士传令说珏将军下令封山,严禁出入,自那之后,山里人出不去,也再也没有见过山外的人走进来。
山像死了一样,整村的人也都快被逼的半死不活。他们不知道山外是何岁月,更别说去用山里的野货土产换取山外的盐卤物需了。鈕村长明白,在这么下去,村子里的人会被活生生的困死在这山里,可是派了人寻路出去失败了,请了法师去斗那珏将军也失败了,鈕村长已经放弃了走出去的希望,直到前些日子,突然看见三张生面孔走进了村子,几十年来都没有见过生人,这不禁燃起了鈕村长的希望。
那三人,为首的是一个肥道士,带着两个个俏道姑,牵着一头大黑驴,驮着两个破箱子,向村东头的土地庙走去。鈕村长经过一夜的思量,决定去和这位道爷商量商量这降妖附魔的事情。
大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土地庙,那肥道爷抠脚抠的正爽,根本没空搭理钮村长这一干人等,倒是一个俏丽白净的道姑,见了村民们来访,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大大方方的施了个圆揖道:“道祖慈悲,吾等只在这破庙中借一瓦遮蓬,明日一早便走,还望各位施主善人行个方便。”
钮村长忙拱手还礼道:“仙姑误会了,今日我们来,一是请各位得道高人去村里的祠堂歇息,床铺虽然简陋,但是肯定比这里要好很多。我们还备下了些便饭茶水招待各位高人。二来也是有小小的不情之请,这个么我们回去祠堂,边吃边聊可好。”
那白净道姑看了看稻草堆上的肥道人,此时那道人抠脚已入化境,一派仙游九霄的姿态。那白净道姑脸微微一红,略显尴尬道:“师尊一向不拘小节,还待我请示了师尊的意思,再回您吧。”说完向那肥道人走去,将村长的话又转述了一遍。肥道人一听不仅有床还有吃的,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堆上弹了起来,抠脚的双手在破旧的道袍上蹭了蹭就要来拉村长的手。钮村长何等机灵的人物,忙顺势做了个带路的姿势,妥妥的引着这三位道人带着大部队往村中祠堂走去。
推杯换盏之间,钮村长得知这肥道人道号巾官,据他自己说是天灵盖灵气太盛,不仅戴不得任何法冠道巾,就是连头发都长不出来,所以才有这闪闪发光一颗金顶。钮村长跟着符合,一个劲儿的拍着巾官道长的马屁。那道长更是得意了,几杯混酒下肚,更是吹嘘自己法术更古宇宙,四海八荒第一强,就是这天庭的仙子,地狱的魔王都不是他的对手。道人撕了一口鸡腿,油晃晃的大嘴咂巴着道:“不瞒您说啊,我上天擒龙,入海逮蛟,你们这里的小小邪祟,道爷我一个屁就能给他蹦散了。”旁边的两位道姑,也被巾官道人的言语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嚼了两口肥鸡,巾官道长咋吧着嘴道:“这鸡是好鸡,可惜味道淡了点,要是配上那蜀中的咸盐就更棒了。”
钮村长忙接过话茬:“仙人有所不知啊,自打我们这山被珏将军封了之后,我们已经好多年走不出这山去了,今天这些佐味的盐巴已经是全村最后的积存了。”
巾官道长问:“那珏将军可是你们所说的妖物?来来来,和道爷我好好把这个珏将军的来历说道说道,也便我一会去降妖伏魔。
瘸腿老赵此时抢着话说:“这珏将军据说是上古蒙舍大王麾下的一员猛将,那年琊媞山来了一个大妖怪,形状如牛,周身青甲,刀枪不入。单足翘尾,声如响雷,每每出洞便伴大雨滂沱。国巫大人说此妖怪是为躲尧舜从东边逃将过来,周身是宝,其皮做鼓,敲击能振王师士气,百战百胜。于是大王便派了珏将军前来捉拿此妖。后来只知道珏将军大败,葬身在了这琊媞山中。至于那个大妖怪,也再也没有人见过。但是这将军早就是千年前的人物了,这会子出来,不是鬼魂作祟是什么?”
巾官道长油手摸了摸光头道:“他出来又没有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怎么算作祟呢?”
村长道:“道长有所不知啊,这珏将军倒是不要三牲九礼,童男童女,但是他把这山封了,我们出不去山,别说是人了,就是飞鸟都飞不出去,眼看着我们就要困死在这里面了。所以恳请道长可怜我们,帮我们除去了这邪祟。”
巾官道长咂了一口小酒道:“我说村长啊,你们在这里困了多久?急成这样?”
钮村长摇了摇头:“记得刚封那年是乾德十九年,那时候我刚三十岁,现在已经快半百了。”
巾官道长闻言,迅速放下手中吃食,喝了两位徒弟,抄起家伙,伸出肥手拦在了村长身前义正言辞道:“乡亲们都别说了,在下完全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痛苦。降妖伏魔等不得,待我师徒三人去将这邪祟除了。”说完抓起行囊法器,大步流星就去园中牵驴,准备出发。
祠堂里乡亲们,热泪盈眶,终于盼来了救星,钮村长派了一个壮年小伙儿要給道长带路,道长推辞道:“找不到这邪物,我还怎么撑得起着除魔卫道的门面,你们只等我好消息就是了。”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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