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国
宰辅府里跪满了一地,听着陛下差人送来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念及肖宰辅自朕登基以来一直尽力辅佐,替朕消愁解虑,功不可没。兹闻宰辅之女肖筠禾温良敦厚,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与太后闻之甚爱,特将汝许配给靖王为王妃。钦此!”
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大堂里却争执不下,闹作了一团。
“爹爹,我不要!我不嫁!”肖筠禾抗拒道。陛下这么喜欢牵桥搭线,怎么不去给别人加恩赐典,偏给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当啥劳什子红神月老啊!
“禾儿,不许胡闹!”肖轩明低斥。看着满脸抗拒的女儿,有些头疼,耐着性子劝解道:“陛下既然颁了圣旨下来,说明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哪容得你说要,还是不要。你听爹说,靖王殿下虽然在外声名不优,人人敬而远之,但为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不错的孩子,将来定非那池中之物。”
“所以爹爹想让女儿甘愿接受这段唯利是图的婚姻吗?”肖筠禾看着甚是为难的父亲,质问道。
肖轩明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低叹了口气,“不接受又能如何?”身为天子朝臣,自然知道陛下此行的目的。一朝宰辅,门生众多,在朝中威望又极高,此势无言对陛下来说是一大助力,却也是一大阻力。
两天前,陛下下朝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他留下,开口便给他戴了顶高帽子,“肖卿为人中正,朝堂之中无人不夸赞肖卿的品行,当得起天下才子的老师。又与肖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堪称是男子中的典范,人间佳话,连朕都有些羡慕呢。”
“陛下抬举了,老臣愧不敢当。若不是得陛下赏识,也无老臣的今日。”肖轩明不知皇上此番为何,淡定回道。
“肖卿不必谦虚。朕今日找肖卿,是受太后嘱托来问候令爱。自从前些年宮宴上,太后见到令爱就喜欢得不得了,直道那些皇女们都不如令爱有趣可爱。朕也觉得不错,几年不见,不知令爱可好?”皇上将话锋一转,关心道。
“爱女一切都好,老臣替禾儿多谢陛下和太后关爱。”肖轩明隐约明白陛下的话中之意,但此时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的女儿被太后看上,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皇上见他不再言语,心中有些愠怒,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肖卿家风严正,教导出的女儿定是不差。若能得一桩好姻缘,那也对得起肖卿为朝堂尽心尽力的付出了。”
“陛下看重爱女自然是好,但老臣的女儿还小,此事并不着急。等爱女年长几岁,到时还请陛下记挂,老臣自当感沐圣恩。”
一句话将皇上堵了回去,对他不识抬举的举动甚是不满,却也找不出错,眼不见为净,只好将人遣了出去。
他料到陛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这一来是直接宣旨,更没想到陛下会选择靖王。相比其他皇子,靖王无权无势,让他稍为安心。
而肖筠禾看到平日里宠爱自己的父亲对此并无不满,反倒劝她接受,更加激起她的强烈抗拒,“我不接受!就算靖王殿下再好,我也不嫁!世人皆知陛下对靖王殿下是何等态度,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来?”莫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而是陛下突然良心发现,她可不信。
肖轩明本想再劝说一番,却见女儿双手紧紧捂上耳朵,朝他吼道:“我不听!不听!不听!”转身冲了出去。
肖大小姐想不清楚,陛下指婚之意如此明显,为何平日看似精明的父亲会看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钟意靖王。但依父亲刚才的架势,到时绝对有可能将她强行塞上花轿,送入靖王府。
她不容许自己成为别人的傀儡被人操纵一生,更不甘心躲在那一方四面的城墙里。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当下决定逃婚。
肖轩明得知后,一切都追悔莫及了。这才发现他们夫妻俩把这个唯一的女儿宠得实在是无法无天了,非但不受拘束,性子固执,胆子更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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