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彩鱼从水面向下沉。它失重前挣扎了几次，像断了脊骨，只有美丽的蓝尾在水中，画出裙摆状的线条。它失重了，一头扎进草丛，平躺下，像是疲惫不堪的人。
我试图挽救小彩鱼。用可乐瓶剪出一个隔离仓，添一小匙黄粉，黄粉融尽了，水像柠檬汁一样泛黄。把小彩鱼从大缸捞起放进隔离仓，它打着旋儿，一头扎到瓶子底，抽搐了不足半秒，又躺下。接着游上水面，嘴边吐泡。小喜而悦，小彩鱼又一次复活。
其实，小彩鱼的复活像我们的人生旅行中不期而遇的那一些小喜悦。小到让我们难以相信，它们曾来过。当然，这些小小不言的东西，不值得深究。小彩鱼，像是大病初愈，没有力气看隔离仓外面的世界，另一条小彩鱼在外面的世界里注视它，圆鼓鼓的眼睛投去鼓励的目光。它们是我俩一起带回来的，过了两个春节。一个春节是疫情来袭的日日夜夜，我俩一忙起来，小彩鱼便没了投食的人，肚子扁了，尾鳍大了，眼睛鼓出来让人挺心酸。
一条小彩鱼游移隔离仓，另一条围转在外。我听不到它们的声音，更听不懂它们的语言，我想它们一定有语言，或许用吐泡泡的大小不一来沟通，或许是眼神，总有它独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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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右鱼｜纪念小彩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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