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馕◎每一天

新疆馕◎每一天

不止一次路过那个摊子，一家卖新疆特色产品的路边摊。

“新疆羊肉串”五个红色大字醒目地缀在一块鲜艳底色的布上，面对大马路，面对一辆辆公交车，以及时不时步行经过的人，它面不改色地维持着自己一贯以来的冷静作风。羊肉串滋滋地冒着热气，烤饼桶红彤彤的内里若隐若现，显然，商品主动且热烈奔放，摊位也已经够直接了当地杵在那儿了，可人们却视而不见，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光顾。

戴着上边嵌着花边的圆筒帽的男士约四十岁，女的年轻些，黑色短袖T恤，双方隔了两尺远各自忙碌着：捞饼、翻串……

先是一首异域味十足的曲子，不重不轻地从播放机里传送出来，是女高音，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内容，声音里洋溢着高原特有的纯净和悠远。我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瞅了会儿。也就是这一瞅，心里动了下。

再一次经过它，我还是停了下来。尽管我的忐忑还在蔓延：对于“新疆”一词，多少有点特殊印象，什么切糕、大枣啥的，在一条城乡接合部尘土飞扬的道路边，满头自然卷的摊主举着刀，边霍霍比划着厚厚的切糕，眼睛并不闲着，锋利的光射向一个个经过的人……

我打定主意买一个饼，也许叫馕更合适些。

“多少钱？”

“四块。”

一个新鲜的泛着热气的饼刚刚出炉。

“就这个吧。”

这才注意到，馕叠得山一般，交错纷乱，彼此互不相让，抢夺地盘，可是，这阵势丝毫阻止不了主人继续生产的动作。如机械运动，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眼神喷涌出淡淡的光芒。即便是面对像我这样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顾客，惊喜也只是略微在女主人的眼睛里闪了闪，又熄灭了。她掩饰似的埋下头，双手翻动着羊肉串。

这是第一次品尝馕。外层翻起厚厚的一抹，中间平平地凹着一圈圈“涟漪”，却是薄如纸片，照例也撒着白芝麻。撕了吃，味道极淡，与想像中的滋味很不相称。

不过，不只是为了品尝，也算是为了突破一丝久远以来凝固的恐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