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小姐,你这故事编给谁听呀?”猗猗在边上掩口胡卢,似乎是相当的开心。那颜正——或许其实此刻已应该用慕贞贞这个名字来称呼她了。
听了自家贴身丫头的取笑,这慕贞贞一瞪杏眼,“我的个亲娘呀,我刚刚以为他姓路的还在这里呢。他什么时候走了的啊?”
猗猗比划一番,拍手笑道,“就在他听你说到‘我叫慕贞贞’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蹬蹬腿掉头走人啦。”
慕贞贞顿足道,“噷,没想到这个姓路的他、他竟然真不是个东西哈!害得我……我还正在想计谋,准备要好好地物尽其用,恰到好处利用他一下呢。谁知,哼,谁知他这当口居然逃之夭夭,就此拔腿逃走了!”
“利用他?做什么啊?”猗猗对方才的厮杀似乎已触目惊心过眼不忘,仍旧心有余悸地说道,“小姐,我看那个人杀人如麻,砍头眼皮也不见眨一下,十足就是个大凶大恶之人。跟这样的凶神恶煞打交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要被引火烧身了。这样的歹徒又有什么可物尽其用处啊?莫非,小姐你是要利用他去杀人?”
慕贞贞故意莫测高深地一摆手后,摇头晃脑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呀猗猗,我无缘无故地,利用他去杀人干什么?我这又是要去杀谁呀?只是我想,反正这个姓路的也是个来历不明的主儿,而他武功又很强,或者有可能会知道那群红袄人的来历和落脚的下处。”
“姓路的知道那些红袄人的下落却又怎样?”随着这一句发声,路霜在两丈开外处的暗影下忽然又现出身形,只轻轻一纵,便跃将过来。
原来他适才并没有就此抽身离开,只是心中奇怪这慕贞贞主仆两个的跷蹊行止,因而假装不耐走人,实则暗自隐身藏在旁边的阴影下,窃听她主仆二人的对话。
当他听到她们说到“红袄人”时,蓦地里想起在日里从禹王台下经行之际,也曾于不经意间瞥见了那禹王台上正围聚了许多的红袄汉子。
在彼时,路霜其实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的突兀之处,但到这时候,听慕贞贞背地里如此这般一说,他也立刻就感到事有蹊跷。心中好奇之念陡然生发,当即决定去一探究竟,因此马上就接过了慕贞贞主婢二人的话头并返身转了回来。
“哈,原来你这歹人竟然还没有走开啊!”慕贞贞装作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喂,你当真知道那些红袄人他们的落脚点在哪个地方吗?”
明知她之所以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嗔自己歹人,只是为替丫鬟刚才在背后的凶神恶煞论化解尴尬,路霜当下冷哼之下,对之视若蔑如,只傲然说道,“不错。然而我却并没有将它告诉你的打算。”
“不打算告诉我?啊?不打算告诉我那你回来做什么?”慕贞贞瞠目结舌了片刻,眨眨眼睛,随机似乎反味了过来,立即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哎,我说,那个谁?你还真别以为我当真就好想利用你做什么事。不行拉倒,千万别自我感觉爆棚,以为真奇货可居。”
路霜明知她话虽说得强硬,但其实这已是在讨价还价了,因此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要告诉你原也不打什么要紧,但得有个条件,除非......”
慕贞贞问道,“但除非什么?别想吊人胃口,有事快说!”
路霜道,“你二人究竟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急着要找到那群红袄人又所为何事?除非你将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根据实情如实地回复于我,我或许就会考虑把那些红袄人的下落告诉你们。”
慕贞贞怒道,“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须知本公子从来都不受任何人挟制。请你也别再在我面前得瑟了!”
此话说出,俨然便如下了逐客令。路霜又岂能不知?他当即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银衣青年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随后将身形一拔,瞬息闪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慕贞贞一怔,看着猗猗道,“这是什么意思啊?”猗猗想了想,方说道,“大概是他按照你话里的意思去做白日梦,然后也不再在你面前继续得瑟了啊,小姐。”
且说那路霜展开轻功身法,疾逾奔马,若星驰电掣一般地穿过了几道巷子,方才缓缓减下了速度。
他仰面看看天上那逐渐璀璨的众星,心内暗自寻思:那慕贞贞主仆俩到底都是什么人呢?她们为何对那些红袄人如此之上心?而红袄客们又是何来历?慕贞贞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思索了片刻,自问难以解惑,就将头一摇,转念想道:其实关于她们是何来历又何须过多去加理会?听她主仆二人的对话,倒是那伙红袄人的背景极不单纯,其目的绝不容轻忽。莫若我现下立即潜往禹王台去一探究竟,先搞清楚这群红袄人为何方神圣然后再说其它。
心念一毕,这路霜便放开脚程,往那禹王台的方向如飞而去。
其实,说起这件事情,原不论再如何之古怪稀奇、就算再怎么异乎寻常,也根本丝毫也不关他的事。只是这时他的好奇念头一起,就再也不顾那么多了,反而立心要就此顺藤摸瓜,去将一切谜团查探个彻底完全、一清二楚、水落石出方罢。
那禹王台地处城外东南,又名古侯台。相传春秋时期晋国大乐师师旷曾于此地吹奏乐曲,因而又被命名为吹台。
唐朝某年,因为黄河泛滥,灾情惨重,为了纪念前贤古哲夏禹治水理世之功,鼓舞后辈理水牧民之志,遂在此台上修造了一座禹王庙。从那以后,古吹台旋复被称之为禹王台。
有宋以来,朝廷当局又曾动员宰官对禹王台进行过几番修葺,那禹王宫前,更树立了一块题刻着“功在河洛”四个大篆的石碑。碑文十分之醒目,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到。
路霜对彼处的各种地理建筑等布局形势尽皆熟稔于胸,踅出了城,即顺着官道径自赶往禹王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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