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正在门边收拾钓鱼的鱼具,边收拾边对父亲说:“爸爸,十二号是您六十二周岁的生日,你在家等着我,我去北江钓大鱼回来给你过生日。”儿子徐昭文手里拎起收拾好的鱼具袋,笑呵呵地看着父亲说。
正在逗着孙子孙女玩耍的父亲,抬起头,一张严肃的脸,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儿子说:“就你往日钓的那些个小鱼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到时候我到街上逛一圈,想买什么样的鱼没有?”说完后又继续跟身边的孙子孙女嬉嬉哈哈玩在了一起,便再也没搭理门边站着的那身材魁梧的儿子。
儿子露出满脸的笑容,随之当着父亲和儿子女儿的面扮了一个滑稽可笑的鬼脸,逗得父亲和儿子女儿开怀大笑,随后徐昭文转身出了门,驾驶着车辆驱车赶往集合的地点,与另一位亲戚一同驱车前往北江钓鱼。
到了北江已是中午时分,徐昭文和他的另一位大哥,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位置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搭建临时露营帐篷,开始撒鱼饵垂钓。
在他们的周边也有来了几天的垂钓者,鱼饵也撒了几口袋,但一直都没有鱼儿肯上钩。一个个虽垂头丧气,黑着一张脸,但仍充满着满满的期待。
奇怪的是,徐昭文他们一开始,就钓到了一条十多二十斤左右的草鱼,接下来的第二天更是神奇了,可谓是接二连三,上钓的草鱼是一条比一条大。
这可羡煞了旁人的眼光,也乐坏了徐昭文他们俩。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徐昭文的手机屏幕显示,爱妻来电。一般在这个时间段里,他的爱妻是不会轻易来电的。
但在激动不已中的他却乐呵呵道:“宝贝,我太高兴了,我钓到好多条大鱼了,我兑现了我对爸爸的承诺。”徐昭文还未说完,总感觉那不对劲,仿佛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好半天,他的爱妻才忍着悲痛的心情沉重地说:“昭文,听着,快点回来,爸爸突发心肌梗塞走了。”徐昭文手中的电话,已然滑落到了脚边的草地上……
徐昭文的亲戚驾驶着车辆,紧赶慢赶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家外早已聚集了许多闻讯赶来的亲朋好友。在客厅的正中间,父亲平躺在一张监时搭建的木板上,身上覆盖着一张白色的棉布。
徐昭文黑着一张麻木的脸,拖着一身疲惫不堪的身躯,举步维艰地向父亲走去。当他好不容易走到父亲的身边时,他呆滞了一会儿,随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身边。
他又呆滞了一会儿,随后又伸出右手掀开覆盖在父亲身上的白布,他又呆呆地望着父亲,望着着一身寿衣寿裤寿鞋的父亲,还有那苍白如纸的脸和手,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看着。
随后他又呆滞了一会儿,伸手去抚摸着父亲的脸部,又伸手去抚摸着父亲的手,不敢相信似的自言自语道:“脸和手怎么这么冰冷?”说完呼吸急促起来,甚至于极具地困难起来,随之身子一歪便昏到在了地上……
殡仪馆一长青厅,里里外外,人头攒动,鞭炮声此起彼伏。送来的花圈一一在灵堂前的左右位置排列叠加着。有逝者儿子同学和好友的,有逝者生前单位的,也有逝者生前亲朋好友的,但更多的则是来自逝者生前战友的花圈。有七九年战时应召入伍全体老兵的,有退役军人志愿者服务队的,有全体参战老兵的。
在花圈中,一个个沉痛悼念的醒目字眼,不时地刺痛着前来悼念者的眼和心,人们眼中泪水流淌着,眼前呈现出来的全是昔日里,他那常挂在嘴边的“国防身体”,殊不知这“国防身体”却因突发心肌梗塞走了。
事后他的儿子才知道,晚饭后,六点半钟左右,他跟往常一样,跟孙子孙女在客厅的沙发上玩耍,玩着玩着,父亲便歪倒在沙发上,当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和爱妻,出来发现的时候,父亲便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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