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原来没有收纳在我生活词汇里。不是我不想,是我没资格。你看,过去20年,一个北大保安队就有500余名保安考学深造,取到了大专或本科学历,有的考上研究生,有的毕业后当上了大学老师。按照这样的标准,我是做个门卫的资格都没有的。让我说“北大”,我自己都觉得替“北大”丢脸了。
今天居然让我黄轩儿开了臭口,因为我抓到了“北大”的短,而且是他们的老大——校长林建华。
我知道林校长牛,是山东高密人。1955年,咔嚓一声春雷响,高密蹦出两条人命,一条是那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管谟业,一条就是日后做校长的林建华。林校长“北大”毕业,是学士、硕士、博士。后来留校教书,又是教授、博导,研究固体化学之类的,发表学术论文140余篇。
尽管如此,林校长也犯了错误。其一,林校长在校庆演讲时读错了“鸿鹄”。其二,居然为这点事道歉。
“鹄”这个字一可念“古”音,意思为箭靶的中心,引申为目标、目的。二,也通“鹤”,作鹤科各种禽类的泛称。三,读“湖”音,本义指鸿鹄,俗称天鹅(林校长就是在这里栽了跟斗)。
人栽跟斗是常事,无非就是站起来,拍一下灰尘,迎接第二个跟斗。几乎没有人会呆呆的站在摔跟斗的地方,检讨自己的跟斗和自己的疏忽有什么必然的内在关系。偏偏这个林校长就是迂腐,认为自己犯了错。更多此一举的是,他还检讨了。
他从很远说起,从“文革”,从小农场,从当年高考放了一码等等说起。结论是“你们的校长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林校长,你拉倒吧。我也是经过文革、到过农村、高考也放了我一马。重要的是,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林校长能举出一个完美的人的例子吗?)可你好歹也是“北大”校长啦。我撑死也就不过是退休了的家长而已。幸好我在杭州,知道杭州有个浴鹄湾,还认识这个字。你念错一个“鹄”字就要检讨,我若也念错,岂不被打死,或自寻上吊了?
念错了又怎么样?从发明这个“鹄”字到现在,为什么会有三个读音?还不是祖宗哪里弄错了,像林校长那样念白字了,然后就将错就错硬是让这个字多了另一个读音。林校长你就权当在继承光大文字读音传统,把这个字多个“浩”的读音。如何?
林校长偏偏检讨了。现在好了。让我很爽。我就是喜欢抓住一点自己知道的,把它当成炫耀的资本,当成打倒对方的武器。我躲在角落了,窥视者四周,探寻仇人般的物色倒霉蛋,巴不得对方漏出破绽(此字读“腚”),好让我有一番发挥卖弄的机会。
像我这样的人,林校长要提防着点。我们就是善于扬长避短。你林校长化学方面的论著哪怕漏洞百出,我们决不会黑灯瞎火的出击,因为这是我们的短板。现在你念错了一个字,不好意思,休怪我们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这样,怎么显得出我们的能耐。你懂的,我们就是站在你这种犯错的巨人肩膀上显摆的人。
早在民国时期,政府就提倡讲国语,当时的国语就是今天的普通话。新中国成立以后,推广普通话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语委加大推广普通话的力度,在每年的9月开展全国性的推广普通话宣传周活动。
可是,从撒子鬼儿的蒋委员长,到毛润之先生,到邓大人,到泽民兄,哪一个为自己不“字正腔圆”作过检讨?还不是让个顶层像各地方言百老汇那样?他们的读音算是对还是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人对你不宽厚,自己总要对自己宽厚一点。没有人有资格能要求你成完美的人。
你看,你的道歉信又让我不爽了。你说你感到失望和内疚,因为念错字的这个错误所引起的关注,使人们忽视了致词让大家理解的思想。你以为你一个“鹄”不念错,人们就会重视你的致词了?
若林校长真想通过此事有所进步,我以为可以从两处着手。
一是,尽可能的不要耍自己陌生的小把戏,起码要考究一下再耍。免得让类似我的人连日举杯痛饮,逢人便说“北大”校长林建华连“鹄”都不认识。
二是,林校长念错一万个字也不打紧,要紧的是让北京大学尽可能的像以前那样的优秀、大气。不要以培养保安为己任,更不要培养一些津津乐道校长念错“鹄”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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