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你跟家里人拜年报平安了吗?”陈言突然提起这个话头,毕竟过年对于中国人的意义非比寻常。
蓝蓝幽幽地说:“没有,那天跟你打完电话,我就换卡,顺便把他们的微信都删除了。”
陈言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蓝蓝,这就过分了啊!任性出走一段时间,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你要跟父母断绝关系,我可不同意啊!小心叔叔阿姨报警,我被当人贩子抓起来。”
蓝蓝还是一脸无所谓:“他们不是还有蓝锋,女儿以后早晚得嫁人,早一天自立门户,他们不是更省心。他们不强迫我嫁给鑫辉房产集团公子哥儿赵云飞,我也不至于这样。那个公子哥儿,是海天盛宴这种人渣Party和天上人间这类场所的常客,是出名的花花公子,我才不想头上顶着青青草原呢。”
蓝蓝太累,连说带骂一会就成了呢喃,保持着面向陈言的姿势睡着了。陈言把美丽“皮皮虾”的手收进薄被里,自己起床换到外间的榻榻米上。
父亲的死疑点太多,省公安厅的非常介入尤为可疑,是他们直接推动案件的走向和判断,背后肯定有一个手能通天的人。这个人隐匿案件真相的唯一可能,就是他本人就是凶手或者幕后主使。父亲一个小农场主,哪里会跟这样的大佬结仇?陈言在榻榻米上辗转难眠。
一整晚做梦,带着泰国佛牌的父亲在果冻色的清澈海水里浮潜,一群五彩斑斓的小丑鱼围着他打转,后来换成沙丁鱼风暴,一只颀长的鲨鱼穿越鱼群向父亲飞速游去。父亲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跟在苍老的海龟后面漫游,我想叫又叫不出来。突然飓风眼状的海狼风暴,环着父亲浮出海面,头顶的太阳很和煦。安叔在不远处的小楼悠闲点烟,烟头在阳光下,居然有熠熠生辉的光芒。陈言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清早,蓝蓝还在酣睡。陈言简单洗漱,跑到厨房找正在做早餐的阿姨领了牛奶面包,草草吃完,开车出门。陈言没把车开到小楼,直接停在外围,微张开双手,一路踢着草上的露水前行。
朝阳下,安叔赤膊打着沙袋,古铜色的皮肤闪着油光。他的动作不快,但是速度非常均匀,手收脚出、脚收手出,连贯一体,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声音很钝重,沙袋却几乎没有晃动,好像一直长在原地。
安叔终于发现悄无声息的陈言,给她一个尽可能舒展的笑容,转身进屋穿上T恤。陈言走到沙袋跟前,给了一个中高的侧踢,沙袋很硬,脚被咯得很疼。安叔刚才打过的地方,深深的拳印还没复原,陈言把自己的小手放进去,居然还有宽裕。
安叔招呼陈言吃早餐。陈言一看居然是牛肉汤,当场倒胃口:“安叔,你怎么大清早喝牛肉汤,不会胃疼啊?”“不会不会,我喜欢吃牛肉。”“安叔,我想看看我爸在楼上的屋子。”“好!”
安叔带陈言上三楼最里间,打开门锁,推门进去,仿佛进入异域世界。四面墙上都是手工绘制的泰佛人物禅意画、民风生活化还有泰风木雕,桌上摆放银、铜和檀香木等材料做成的大象制品,地上是各种泰佛雕刻,有的庄严,有的妩媚,有的妖异,还有一些狰狞地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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