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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生死场》深度解读:“物化”的人与男权下“低等”的女性

萧红《生死场》深度解读:“物化”的人与男权下“低等”的女性

作者: 飞鸟朝蓝 | 来源:发表于2020-05-27 10:30 被阅读0次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萧红以《生死场》这篇中篇小说震惊文坛。因该作品表现了东北民众抵抗日本侵略的主题,萧红也因此被称为“抗日作家”。
    但这篇小说的意涵丰富,并非纯粹地作为抗日的宣扬,还以乡土为视角,展现旧社会下农民的悲惨生活,挣扎与反抗,麻木愚昧的精神状态以及男权社会下女性的屈辱与悲苦等社会状态。
    本文主要对《生死场》从多维度进行解读,挖掘作者平静文字下的血与泪。

    被誉为“30年代的洛神”

    1.“生的坚强与死的挣扎”

    鲁迅在为《生死场》作序中对这一作品评价道:“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品的细致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生死场》是萧红奠定其文坛地位之作。

    小说带有文化启蒙的性质,以女性视角,客观冷静的笔触,铺展开九一八事变前后东北乡民艰难生活与民族危机交织,女性处在男性话语权社会下的个体屈辱与外族侵略带来的民族屈辱错杂的悲凉世态;

    揭示个体生命在生与死挣扎下的卑微,情感价值的荒凉,女性被扭曲,空洞的生命状态,以及封建旧社会下守旧,迷信,麻木,愚昧造成的悲剧。

    表达作者对人应如何生存的思考,以及对父权体系的嘲讽,女性发展之路的探寻。

    2.被“物化”的人

    小说中以动物来形容人的语句很多。

    如在形容麻面婆时,作者写道;“麻面婆是一只母熊了!母熊带着草类进洞。”

    “让麻面婆说话,就像让猪说话一样,也许她喉咙组织结法和猪相同,她总是发着猪声。”

    “今后要人看重她…..于是像狗在柴堆上耍得疲乏了!”

    在形容二里半时说:“他伏身到井边喝水,水在喉中有声,像是马在喝。”

    “二里半比别人叫出来更大声,那不像是羊叫,像是一头牛了!”

    形容王婆时说:“她像一只灰色的大鸟走出场”

    以及农民被地主剥削反抗失败,春天快到了,“农民们蛰伏的虫子样醒过来。”而地租就这样加成了…….

    这些有些滑稽的描述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时更加令人感受到乡民们对人生命价值的漠视,其心灵的空洞和精神世界的混沌。也令人深深叹息,人怎么能这样活着!

    这是人对自我价值与尊严的放弃,但是更悲哀的是,这些乡土上的人们连人的价值与尊严为何物都不懂得,他们把自己活成动物,也把他人视作为动物或植物。

    当王婆发现自己的孩子摔在铁犁上死亡的惨状,她觉得这和一条小狗被车轮压死没什么区别;

    金枝的母亲很爱护女儿,但当女儿败坏了菜稞时,她便要去爱护菜稞,“农家无论是菜稞,或是一株茅草也要超过人的价值。”……

    人应该如何生存?我们看到这些如动物一般“忙着生,忙着死”的乡民,却不忍苛责他们为什么不觉醒,为什么不活得像个人。

    他们是那是时代下的牺牲品,只能挣扎着生,默默地忍受着扼杀人性的旧体系对他们的束缚。

    他们就像困兽,只知道有太多的束缚,却挣扎不出,被这严密的体系如带刺的荆棘般将他们紧紧箍住。

    3.男权下“低等”的女人

    《生死场》中很明显能感受到作者看似置身事外,近乎冷漠的笔触实则充满对女性屈服于男权的命运的悲叹与无奈。

    月英原本是打鱼村最美丽的女人,性格温和,从未高声笑过或叫嚷,“生就的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眼光,好比落到棉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

    这样美好的女人却因生病瘫痪而被丈夫折磨得如鬼——

    “她的眼睛,白眼珠完全变绿,整齐的一排前齿也完全变绿,她的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头皮。像一头患病的猫儿,孤独而无望。”

    但孤独而无望的女人在那样的偏远闭塞的村落比比皆是。

    像五姑姑的姐姐面临着难产时,却被抬到草上只是怕“压柴,压财,不能发财。”

    女人像条鱼一样爬着,丈夫撞门而入,没有关心,而是吼叫着“快给我的靴子!”斥责没有应声的女人:“装死吗?”

    小说中关于女性生育的一篇,名为“刑罚的日子”,在那样的社会里,女人是低等的,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们像动物一样无节制地繁衍着,忍受着生产的痛苦和男人的厌弃,生育原本是展现女性的伟大,而在那样的社会里,生育是女性“刑罚的日子”。

    还有未婚先孕的金枝被愚昧狭隘的社会舆论逼得走投无路,婚后被丈夫作为发泄的对象,任打任骂,甚至一怒之下将刚出生的孩子摔死。

    而金枝只能将所有痛苦咽下,不敢反抗。

    作者对这些命运悲惨的女人入木三分的叙写,与其自身的经历有密切关系。

    她一生漂泊,几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短暂停留,最终都离她而去。她对书中的女人“怒其不争”,她不断地抗争着,但也一次次陷入男权体系的陷阱之中。

    女人对男权的反抗就像农民对地主剥削的反抗。她们忍受着,忍受着,终于想要反抗,却是一次次失败。

    地主压迫着农民,农民中男人压迫着女人,而像金枝那样饱受其他女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是女人在压迫女人,都在受压迫,都在反抗又无效。

    4.《生死场》的现实意义

    小说讲述的是上世纪30年代前后的事情,作者对人的“物化”与男女不平等的反思至今有深刻意义。

    且不说在某些地区是否还有这样麻木,被“物化”的人,而今多少人是为了名利庸庸碌碌地活着,他们看似光鲜,依然如动物一般,失去人的灵魂。卡夫卡的《变形记》不就是对这样现象的最好反映吗?

    而对于男女平等,人类至今仍在争论不休。“家暴”,“性侵”等这些事件的频频出现也激起一阵阵女性反抗维权的浪潮。也有过犹不及的“女权”变“女拳”。

    人应该如何活着?这个社会对男性女性生而为人的权利地位如何维护?是永恒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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