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森林木木a | 来源:发表于2024-08-11 02:02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参加8月份伯乐联合征文:【不一样】之空间。融入第二十六期非主题写作之【小空间】 ୧⍢⃝୨

    感谢久客叔辛苦制图!超喜欢 ୧⍢⃝୨

    01*

    你在母胎里一点点成形,吸收的营养与能量让你变得越来越有感知。你听见遥远的音乐声,感受到母胎外情绪的波动,也享受于外世深情的触碰。

    你蜷缩在只能容下你一个人的母体中,所有的冷热都由那个你将来要叫妈妈的人扛着,她给你的恒温确保着你的健康发育。

    你的妈妈盼望着你出生又担心着你的出生,因为在你之前出生的那个婴儿,也就是你的哥哥,他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你的来临让全家老少都紧张起来,你的妈妈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你更是成了被保护的重中之重。

    你财大气粗的爷爷奶奶,聘用了私人保健医生,早早地在最有名气的玛利亚妇婴医院,为你预定下全套接生服务。

    你的爸爸担任起你和你妈妈的特级贴身保镖,24小时形影不离。脚前的一粒石籽,耳边的高分贝噪音,过分炽热的阳光,冷风送来的寒意,都是保镖要清除的对象。

    你不知道外面这些人在为你忙碌的事,你窝在妈妈的肚子里,本能地吸收着她输送给你的营养,你被层层保护着,你的小空间舒适又安全。

    千防万防,防不胜防,一次意外的车祸,让到医院产检的妈妈直接躺在手术台上,你提前离开居住了七个月的肉窝窝。无影灯下,你被医生的手接到这个世界,放进保温箱。

    你很乖,不哭不闹,顺从安排。渡过危险期后,你被放进摇篮里,摇篮紧挨着你妈妈的床。单人病房里很安静,除了守护的家人,只有查房的医生和送药的护士。隔离了嘈杂的外界干扰,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它有多复杂。你和好多人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你强大的奶奶要在病房的门框上拴个红布条,是请勿打扰?

    你多半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睡觉的,你习惯了母胎那个小小的空间,在那里你更有安全感,你还不适应明亮与宽松,每次你妈妈抱起你的时候,你的手都会碰到什么就抓紧不放手,什么都不抓的时候,就紧紧地攥着小拳头。

    你太小了,小小摇蓝对你而言都显得很空旷。你总是想在嘴里填满东西,妈妈不喂你奶水的时候,你就含着你自己的大拇指,一副狂吃魔的样子,或许你是想快速变大,装满你的摇篮,这样你才有安全感。

    你家的豪华别墅里有你的婴儿房,贵重漂亮的玩具摆得到处都是,尽管你还不会玩。奶娘、育儿师已经被精选到位,你的成长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从你进入到这座豪华的别墅,十七岁之前没有离开过半步?是的,没错。你所见过的人是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家庭教师、家庭医生、成为保姆的奶娘。那个育儿师已经从你的记忆中隐退,淡无痕迹,就像给你接生的那些医生护士,没给你留下任何印象。

    你被层层保护得很好,无需担心来自外世的干扰和危险。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在亲人为你筑起的高墙内,你规规矩矩地生长着,大屏幕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是你对豪宅外那个世界的认知。

    你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认为你一个女孩子家无须有多么高的学历,更无须亲自打拼,他们所拥有的,是你和你的下一代都花不完的。在你之后,你的一个弟弟又夭折了,你的妈妈再也不能生育,这让全家人更加紧张,把你保护得密不透风。

    你不负众望,身体健康很少生病,性格乖巧顺从,长得漂亮又知礼节,这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为你物色到了婆家,门当户对,那家的少爷风度翩翩,长相俊朗,和你十分般配。

    只有十七岁的你,和你未来的夫君举行了订婚礼。你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人,尽管你熟知各种礼仪,宴席上你还是显得举足无措,大你九岁的未来夫君却是潇洒自如。

    刚满十八岁的你,从自家的豪宅移步到另一座豪宅,你做了别人的新娘。新的环境让你有些害怕,你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反对,你习惯了听从父母的安排,你对他们说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句话,深信不疑。

    婆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对你很满意,与你的相处是相敬如宾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做好温文尔雅,富美华贵,与夫君同床共枕,就好。

    02*

    新婚蜜月的甜浓渐渐稀薄,你的夫君忙起来,应酬多起来。你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

    你像空壳一样活着,像被关在一个用金子打造的笼子里。

    窗外传来割草机的震动声,你知道那是花匠在修剪草坪。你倚在窗边看出去,看那个老花匠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有时候停下来向你这边看一眼,留给你一个微笑。你喜欢看窗外这一小片的风景,挤满花儿的花坛,绿而整齐的草坪,还有老花匠的那个微笑。

    一年的时光缓慢而又无趣地流尽,你的夫君也离你越来越远,他厌倦了你的规规矩矩,他厌烦了你们之间的客客气气。他是个男人,他做不到完全彻底守规矩。他开始不每天都回家,你仍然每天等候,准备着为他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越来越没有事情做,你夫君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周、二周、半年……你一丝不苟地当着少夫人,你没有想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呆这么久?你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窗外又响起割草机的震动声,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你急切地望出去,你想收获花儿、草坪、老花匠的微笑。你只想站在屋里用目光去收获,你没有勇气走出去,未知的地方潜伏着意想不到的危险,你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说过。

    这一天,你很久没有见面的夫君回来了,你不悲不喜地迎上去,你照例伸手去接他的包,要帮他挂好,他拒绝了你。你迷惑地看着他,他挤出一丝浅笑挂在嘴角上。你想起老花匠的微笑,那微笑沉甸甸,暖洋洋。

    你的夫君说,他为了事业的发展要去国外长住,没有人反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你,你在热辣辣的目光中正襟危坐,用点头回答,众人皆满意。

    端庄、高雅、有风度,一直是你不变的气质。你从未表现过不满意,你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发生过争执,你是这个大户人家的女主人,是身份尊贵的少夫人,类似一尊让人膜拜的佛像,是家族里的光晖。

    你想,你要是能多生几个孩子多好,你可以领着他们看动画片,一桌那么好的饭菜会都吃干净不浪费。可惜你一个都没有,夫君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疏远你,但他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他没挑过你的任何毛病,对你彬彬有礼。

    你努力地想,外国是个什么样?夫君在那里都要干些什么?那里也会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女人吗?她们的夫君会不会也去了别的国家?你望着窗外视野中的花坛和草坪发呆,怎么也想不出视线外的画面。

    你猛然感觉到草坪与以往不一样了,平时的整齐凌乱起来,花坛里的花儿也没有以往规矩,东倒西歪地随便起来,你意识到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割草机震动的响声了,你想去问公婆这是怎么回事?走出几步你又停下了,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回到窗前,你看着窗外的那片荒凉,心里有些发酸,眼睛潮湿起来。从小到大,你是很少哭的,在你的认知里,哭是很丢人的事情。你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抹去色彩,让你在黑暗中彻底沦为孤独。你不想开灯,你想早一点睡,你喜欢睡着后的梦境,你觉得从你的床上到那个梦境里,再从梦境回到你的床上,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一天,婆婆把你叫到跟前告之,说她与她的夫君要回老家祖宅处理一些事情,让你安心留守,这家里的一切她都安排好给管家打理,让你不用担心。

    管家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女人,木刻般的面孔从未露出过笑容。她身板挺得笔直,说话声有些沙哑,走起路来机械生硬。如果你知道什么是机器人,你会判定她是机器人管家。

    “机器人管家”住在家中,她机械地打理着家中的一切。一日三餐准点准时,每天一次的卫生清扫固定不变,采买购物清单一笔笔记账,就连和你说话的语调词汇都像似复制的,当然,她极少与你说话。

    偌大的豪宅是你的整个世界,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出去,也没有想过要交什么朋友,你觉得自己作为少夫人,就该本本分分地呆在这里。

    无尽的冷清和寂寞与你朝夕相伴,整个豪宅默默独立。日出日落,时间向生命的尽头滚动,你毫无反抗地随波逐流,流向能吞噬你的深谷。

    窗外又响起割草机震动的声音,你像冬眠僵硬的蛇一样被唤醒。老花匠又回来啦!不,不是老花匠,是一个年轻人,他比老花匠高大挺拔。

    03*

    看着杂乱不堪的青草被修整好,看着花坛里的花儿被喷洒洗洁又娇嫩起来,你也有了活力。

    年轻高大的花匠干活很利索,当他直起腰看向你这边时,你没有像面对老花匠那样淡定,你闪身在窗帘后,心跳得快起来,你在猜他是不是在微笑,你想知道他的笑容有没有老花匠那般充实和温暖。

    “我叫维多,是顶替我父亲来这里做事情的,他老了,干不动了,我听他说起过您。”

    这个声音响起在窗边,很好听的声音。你按住胸口,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跳,很庄重地站回到窗口,你微笑着点头,这是你必须应有的礼貌。

    维多,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你在心里想。

    维多除了修理花卉草坪,还负责庭院凉亭和石板小路的清洗,房屋的维修维护也归他做,说他是一个花匠不够全面,他是一个工匠才对。其实老花匠之前也是做着这样的工作,只是你不知道,你只看到你窗口外那一小块风景。管家向你报备开资时,你才清楚这些。

    维多和他父亲有着一样的微笑,不同的是他干完活休息的时候,会靠坐在你的窗台下和你说话。他讲的事情很新鲜,你满脑子的礼仪规矩,从没听过他讲的事情,那些事情调皮又清新,风一样回旋在你的思想里。

    你不说话,更不提问,你只是听,专注地听。维多热衷于给你讲,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讲给你听,讲到开心处他会笑出声,你觉得花坛里那些开着的花也在跟着笑。

    每天听维多给你讲事情成了必不可少的内容,他不修剪草坪,在别处干活休息时,也会跑过来坐靠在你的窗台下,然后就讲起来。在维多的嘴里有一个大大的世界,有说不完的事情。

    在维多向你吐露的世界里,你知道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生,你知道生活是各种各样的。你开始有点向往那个更大的世界,你想碰触那些你从未见识过的事物,感受它们的真实。你终究没有勇气迈出去,从妈妈的肚子里到保温箱,再到摇篮;从你的婴儿房到大一些的别墅空间,再到婆家的豪宅,你一直都是一个背着壳的软体生物,你不敢脱离你的壳。你怕这怕那,这些个怕都是来自你长辈亲人的传授与教导。

    你找来笔和纸,你开始记写维多给你讲的事情,你怕哪一天维多讲烦了不再讲,你怕记不住弄丢了哪一段哪一节,你记下来,你可以翻看时溜进那个新奇的地方呆一会儿,呼吸不一样的空气。

    你趴在窗台上一边听一边记写着,你的心情像一个单调的音符在心弦上跳跃着,专注而快乐。忽地一只手掌盖住了你的字面,你抬头,一张英俊的脸面对你,离得如此之近!“维多。”这是你第一次跟维多说话,只吐出这两个字,没有下一句。

    维多笑了,笑得很扩张,是花蕊般微笑的绽放。你怔在那定定地看着,你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热烈炙烫的笑容,这笑容烧得你满脸通红,你也想这样笑起来,可是你不会,你从来都没有这样放纵过你的笑。

    维多抓起最上面你记写了一半的那张纸,揉搓成一个小纸团儿抛向空中,那纸团儿落在草坪上,像一朵离枝枯萎又失色的花儿,孤独无伴。

    太粗鲁了!你心中愤愤,砰地一声关上窗子,转身让泪水在脸上纵横。你第一次这样哭,你知道有修养的女人是不应该这样哭的,但你就是要这样哭一次,泄洪般地哭一次,维多讲述的世界里也有这样哭的女人。

    哭够了你转回身,窗户玻璃上紧贴着一张扁平的脸。眼睛扁扁的,鼻子扁扁的,嘴巴扁扁的还大出了一圈。好丑!

    那张脸见你转过身,离开了玻璃又狠狠地贴压了上去,更丑了!你被逗得大笑,笑出了声。你从来都没有这样放肆地笑过,这一笑释放了你所有的压抑,你感受到放空自己的轻松,原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地活着真好。

    维多拍着玻璃让你打开窗户,他比比划划学着大猩猩的样子,拧眉噘嘴把你逗得再次大笑。你忘记了自己是女主人阔太太的身份,你不再注意自己尊贵的形象,在这座豪华却如坟墓般空寂冰冷的房子里,你就是一个活死人,连一个给你烧纸的人都没有,你诈尸成鬼也没人知道。

    你打开窗户,维多坐在了窗台上。他收起他的顽皮,一本正经地对你说:“莉雅,我带你走吧。” 什么什么什么?莉雅?这个久不被称呼的名字连你自己都觉得陌生。

    04*

    你被维多的一声呼唤叫回到过去,叫回到你做了人家太太之前。那时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叫你莉雅。你忽然想起好久没有回娘家了,他们也一直没有来看你,这有些不可思议。

    “莉雅,让我带你走。” 维多再一次说。他的目光坚定不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摇摇头,摆好双手搭在一起垂放在前面的姿势,威严不可侵犯地正色看向维多。

    维多突然吼了起来:“你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埋葬在这里吗!腾达那个混蛋走了,他父母奔他而去,你还傻傻地留在这里等什么!”  腾达是莉雅的夫君。

    “没有,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你对维多的话万分惊讶,但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夫君一家人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他们怎么会做出骗你的事情?一定是维多搞错了,一定是维多在恶作剧,是的,他刚刚还把你逗得又哭又笑。

    面对你的固执,维多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摊了摊双手,无可奈何地跳下窗台,耷拉着脑袋走出你的视线。你呆呆地立在那,站了好久好久,脑壳里一片空白。

    你的心里很不安,你想维多一定是生你的气了,他不会再和你说话了。你翻看着记下的,维多讲过的那些事情,耳边回响起维多的声音,你的心潮湿起来。

    窗外那一小片风景是你早起首先要看的,花儿在,草儿也在,维多他不在。每天这个时候,维多都会出现的。你把刚刚露脸的朝阳当成落日,心情沉落到谷底。

    维多他真的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你说那么多的话了,管家她只会冷冰冰地叫你吃饭,让你看每天消费的账单。婆婆公公走后,再也没有拜访者走进这座豪宅。难道维多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被遗弃在这里?

    一只蜷握的手背伸出来铛铛铛地敲着玻璃,你激灵一下回过神儿来。推开窗户低头看,一个乱蓬蓬的头顶,是维多。

    “我昨晚回到这里,坐在这里想了许久,我该给你讲一个长长的故事,不,是三个连在一起的故事。” 维多有气无力地说。他应该是没睡好,还很饿。

    你吃完早餐赶紧回来,给维多带了一份牛奶面包和煮蛋。维多狼吞虎咽地把早餐吃完,他向你要了一杯水,喝光后开始给你讲故事。

          《一个男婴的故事》

    玛利亚妇婴医院的产房里,一个早产的男婴呱呱坠地。他的母亲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产后大出血让她的生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医生护士们忙成一团。与这个男婴同时出生的还有一个早产儿,产房里出现前所未有的混乱。

    人们都在忙着抢救大人,刚出生的两个小婴儿被护士急匆匆地抱进育婴室,放进保温箱里。送孩子的护士决定了两个孩子的命运,她让她姐姐生的女婴进入到男婴的家庭。她的姐姐一心盼望着想要一个男孩,她想让体弱多病的姐姐如愿以偿。她知道男婴的家庭很富有,她知道姐姐的亲生骨肉在那样的家庭里不会受委屈。

    男婴在贫穷的家庭里成长,少年时母亲离世。花匠父亲很疼爱他,倾其所有供他读书,有一口好吃的都留给他,为了他再不迎娶,父子俩相依为命。

    长大的男婴很懂事,常帮着父亲做事情,为了减轻压在父亲肩上的担子,他不再读书,这个男婴叫维多。

    维多很爱他的父亲,在最坚难的时候,父亲卖血也不让他挨饿。为了维多,父亲从来就没有休息过。还是为了维多,父亲和那个当年做护士的姨妹大吵了一架。姨妹阻止姐夫卖血,说出了维多身世的秘密,躲在马车后的维多听到了。

    老花匠千询万找,终于找到维多的家。他领着维多寻根问祖,把维多交还回去,他要让他最爱的儿子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过上好的生活。维多的父母并不感激老花匠送回他们的儿子,得知真相后反而生出仇恨。他们拒不说出花匠女儿的下落,也拒不交还。老花匠一声叹息,罢了,女儿回到身边也是跟着他受穷遭罪。老花匠回家后病倒了。

    维多不喜欢陌生的父母,也不喜欢教他学规矩的爷爷奶奶,他肯留下来,就是想要得到老花匠女儿的消息。

    05*

    经过一再努力,维多知道了老花匠的女儿叫莉雅,知道莉雅嫁给了有钱人腾达,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和爷爷奶奶把怒火烧到莉雅身上,他们不想再过问莉雅的事情,他们得用心调教维多,让维多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维多是一匹野马,再肥美的草原也难圈住他。他得知莉雅的消息后,回到老花匠父亲的身边,他顶替父亲走进腾家的豪宅,他要帮花匠父亲找回女儿,他见到老花匠的女儿莉雅。

    维多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讲出下一个故事。

          《一个夫君的故事》

    有个有钱人家的公子,风流倜傥,身边女人如云。云就是云,可以多姿多彩,可以装扮天空,可以飘游变换,却不能停留。

    公子到了迎娶的年龄,要选择和门当户对的女子完婚,这女子一定得具备身体健康,端庄美丽,贤淑知礼,温柔乖顺……她嫁到夫家就是夫家的脸面,还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大责任。

    公子迎娶到了这样的女子。

    美中不足,娶进门的女子哪哪都好,却不能传宗接代,这是犯了贵族人家的大忌。规规矩矩的腾家少夫人,因为生不出一男半女,让她的夫君公子对她没有了心情与兴趣,也成了夫君在外寻找新欢的理由。这个夫君与自己的夫人貌合神离,两天一外出,五天小分离,不争不吵不相近。

    夫君用一个出国搞事业的谎言,向夫人告别,离家奔赴自己的幸福岛,娶妻生子另建起“王朝”。夫君的父母也接踵而去,可怜那个被誉为尊贵少夫人的女子,一直都蒙在鼓里,被遗弃在旧宅还浑然不知,还在为她的夫君婆家撑顶着门面,守护着家族荣誉。

    在不久的将来,女子夫君重建的新巢,将是一个怎样的情景呢?用鼻子想都能想得出来,那指定是人畜富贵,家丁兴旺啊!人家可没有休妻,人家可没有家丑外扬,人家可没有丢弃礼数,人家是养得起闲人撑得起富贵,当然,还能在意外和坚持中获得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一大笔继承,富贵叠加。

    这个夫君就是莉雅的丈夫腾达,这就是腾家的高智商加高情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有一句是人算不如天算。腾家万万没有想到,娶进家门的富家女竟然是老花匠的女儿,更没想到,顶替老花匠在他家做工的花匠儿子,是有钱人家的儿子,这个儿子还是个知恩图报,大义当前,聪明过人的主,是腾家的克星。他把腾家调查得清清楚楚,把一个夫君的故事讲给腾家少夫人莉雅,听。

    为富不仁被揭穿,一场美梦终会醒。或许故事里的夫君还在自命不凡洋洋自得,或许他还在暗赞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还在梦里,被他假借高贵传统之名,催眠囚禁在旧址豪宅中的少夫人莉雅,醒了。

    维多还要给莉雅讲第三个故事,莉雅捂住双耳,摇头不让维多再讲下去。她泪流满面,啜泣着呜咽地说:“第三个故事里的莉雅,是一个傻瓜……”

    “莉雅,让我带你走,离开这座囚牢,回到父亲的身边。” 维多向莉雅伸出张开手掌的手臂,期待的目光落在莉雅脸上。

    莉雅把冰冷颤抖的手放在维多宽大的手掌里,被维多紧紧握住。

    夕阳西沉,维多要牵着莉雅的手穿越黑暗,奔向老花匠迎接他们的怀抱。在朝阳升起的明天,开始一个人间温暖的新故事。

    故事就叫 《第四个故事》《冲出囚笼》《维多和莉雅》《老花匠儿孙满堂》叫哪一个好呢?

    每一个天亮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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