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脚的鞋子—读《鞋》

作者: 眉扬 | 来源:发表于2024-03-11 22:16 被阅读0次

这两天在看刘庆邦先生的短篇小说。看群里大家都在讨论《鞋》,就重点看了这篇。

在文章中,作者讲述了一个极具年代特色的爱情故事:十八岁的守明姑娘订婚了,男方家托媒人来过彩礼,守明吓得赶紧躲进屋里,大气不敢出。那个年代,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子跃然纸上。她对这桩婚姻是非常珍视的:她不能忍受妹妹直呼那个人的名字,抱怨礼轻礼重;她把彩礼锁进了自己的箱子,等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才把彩礼拿出来轻轻抚摸,一一比看,怯怯地憧憬。

所以,当需要她给那个人做一双鞋作为回礼时,她极其重视。她的心就如箭在弦上,买材料,糊袼褙,找鞋样,全神贯注。在裁鞋底时想象着那个人试穿鞋子时,两个人“让人脸红心跳”的情形。美好的未来,幸福的生活,让她在做鞋这件事上分外上心。她的爱情如同她纳在鞋底上的枣花图案,单纯,朴素,醇厚绵长,遮掩不住。那个人可是她追着宣传队跑了几个村子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啊!

伴随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瞎想”,她做好了鞋子,期盼着在那个人进城工作之前,把鞋子交到他的手里,亲眼看着他试穿一下,得到他一个意义深远的重大承诺,她就可以放心地等待他了。

然而,守明的设想没能实现。俩人见面时,她两次让那个人把鞋子试一试,他都没有试,却在说再见时握了握守明的手。这对守明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让她的心头撞了几下。甚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可怕的黑影时,还在心里期盼着他能回来救她。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婚姻如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文章中的鞋应该是暗喻了守明的婚姻吧。守明对自己的婚姻如同她对这双鞋子一样,非常满意。她小心翼翼,全心对待,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作者不光细致入微地描写了守明做鞋前的准备工作,以及她在进行这些准备时的心理活动;还写了守明在做鞋子时对鞋子视若珍宝的行为,和她对鞋子做好后的美好期盼。这就是守明对待这桩婚姻的态度。在这段短暂的感情当中,自始至终,都是守明在守护,在付出,在期盼,在等待。却一再的失望,伤感,及至伤害和失去。

而那个人对这一切却是毫不在意的,订婚后唯一的一次约会却是告别,他对他们的未来是不确定的,他没有给守明一个确定的许诺,却又给了她一点希望。就像作者最后交待的一段话,他先是带着鞋子进了城,想留作美好的纪念,但是在身份转变之后,在日复一日见识了运动鞋、皮鞋之后,觉得它太土了,想穿也穿不出去了,于是就在第一次回家探亲时,决绝地把鞋子退了回去,结束了这段他认为不合适自己的婚姻。

这让我想起了《人生》中的高加林和巧珍,他们的那段短暂的爱情故事有着和守明一样的结局,应该也是那个年代千千万万的像守明和巧珍一样的女孩们的爱情结局吧!在那个年代,有太多的那个人和高加林,他们机缘巧合,有机会进了城,当上了城里人,见识了乡村以外的大千世界、精彩纷呈的各色人等,逐渐在浮华之中抬高了眼界,迷失了自我。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他们抛弃了之前的种种,包括自己曾经的爱情。

在文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作者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比如,作者用大段的篇幅描述了守明千针万线、费尽心思做鞋底的情景,鞋底上千花万朵的枣花图案,似乎都真实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还有对守明心理活动的描述也是细腻生动,让一个纯真可爱、向往美好未来的年轻女孩儿的形象栩栩如生。

文中作者采用了自己一贯的极富生活色彩的语言风格,特别是那些地域性浓郁的词汇,如:“小嘴一咕嘟”、“袼褙”、“扎花子”、“描云子”、“张开指头拃了拃”等,平易近人,质朴无华。

《鞋》是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是作者现实主义乡土文学的代表作之一,朴实自然的语言读来轻松易懂,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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