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是一场病,一病就是三年。
在这三年里,知暖拒绝了吃药,也拒绝了时间的安慰。犯病的她矛盾,多疑,且神经质,身边的人不知道她有病,常有朋友给她介绍男友,知暖也不敢让别人知晓她的病情。
有人说,回忆里的人是不能去见的,不见,旧人还是旧人,回忆还是回忆,若是见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知暖不信,她不相信三年的回忆抵不过一次见面。最后,知暖去了,在凌晨两点收到那条信息之后,没有署名,但知暖知道是他,瞬间,对他的思念胜过了内心所筑的防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暖已经全忘了。
只因半夜里不合时宜的信息,第二天,知暖放下工作,在冬风的陪伴下坐了五个多小时的汽车去到了另外一座城市。车上,知暖幻想着各种见面的场景,但至少不是现在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场面,他说,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脸上的一丝惊讶和无措没能逃过知暖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到来也许造成了他的困扰。
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便说请她吃饭,好好招待她,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没有过多的情愫。饭后漫步,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当时很冷,他看见知暖都快把脖子缩没了,顺手解下围巾,轻手将它围在知暖的脖子上。一直低头,假装轻松的知暖被这个小举动暖化了,他没有变,还是那么细心。沉浸在回忆里的知暖并没有发现现在和以前的不同,不知是知暖故意忽略,还是来不及发现。
夜深了,陌生的城市进入了梦乡,只有不愿睡的人还在徘徊,何处是归处。默默少语的两人继续在夜里回忆,是啊,他们之间只有回忆罢了。最后,他说了真相,昨晚和他的女朋友吵架了,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所以忍不住给她发了信息,没想到她真的会来找他,很抱歉,让她误会了。知暖静静地听着,看着思念已久,近在眼前的他,她的脸上没有失望,亦没有悲伤,仿佛不顾一切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说完了,满脸愧疚地看着不笑不语的知暖。知暖曾想,他们的见面会不会以欲语泪先流开场,最后,事实表明由始至终都是她想多了。
原来,怀旧只是一场孤独病,与他人无关。来了才知道,这座城市的冬天比她所在的城市冷多了,知暖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踮起脚尖把它归还给主人,笑着说,我现在挺好的,也没以前那么怕冷了。最后,知暖坐凌晨的车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他有挽留,但知暖知道挽留里没有不舍,他不需要挽留,而她,亦不需要被挽留。
那晚的信息很简单,一句话,你还好吗。要是知暖多考虑一下,也许她就会明白这只是简单的问候,是简单的话语放大了知暖的思念,相隔三年的问候,足以让人湿了眼眶,多少的往事会随它流出,淹没一个人的理智。也许,她怎会不知,只是她想念他,想去见他罢了。
回来之后,知暖开始吃药了,她决定把病治好。对知暖来说,时间不是最好的解药,但她可以在时间里寻找解药,比如,她开始了各种尝试,不再推脱朋友的好意,不再沉浸往事,往事如风,她追不上,累了,不想再追了。她用空闲的时间和朋友去采风,相约各种活动,一个人的时候练练字,亦或画画,再看看电视,生活可以很充实。心里没有他人,就不会心存期待,亦不会患得患失。怀旧这病,不会痊愈,但不能怀念错了,至少,旧人是不能够怀念的。
知暖说,最后见你是我做的短梦,梦里有你还有一群冬风。
梦醒了,生活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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