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废柴。
我以为我遇见的是你,没想到是我自己。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不过都是在一念之间。
世间一切都绕不过一个因果二字,未来的日子,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的存在,本就是让你更快的长大,更努力的面对生活。
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你若回去,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消失。
今后我不能再护你了,戒了它吧。
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那些你所经历的,不就是最美好的回忆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由他去吧,这是他的选择。
很感谢你曾经的出现,让这里没有那么荒凉。
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可是我却再也没办法成为你。
其实,我曾想过放弃你,可是想想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永远待在那里,不如帮你一次。
这里终究不适合你,别再回来了。
正篇
徐锡在查到高考成绩后直接瘫倒在网吧,好似憋了许久的闷气一次全泄了出来,浑身使不上劲来,眼角微微泛着泪光,不知该如何同父母交代。这时网吧老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声的喊叫着,“网管来了,快跑啊~”。徐锡一慌踉跄着朝后门跑去,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逐渐放慢了脚步。谁知,身后的警察猛扑过来,一个反身把徐锡拷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终于抓住你了。”徐锡慌了,嚷嚷着:“我是成年人了,上网还犯法吗?更何况我是来查高考成绩的,你干嘛,放开我呀。”警察瞥了他一眼,大气哼哼地说:“你小子还装,抓的就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得抓住你。”
网吧外,三四辆警车的警铃响彻了整条街道,一个警员向警队队长吴队汇报:“网吧内所有人员都已扣押,无人遗漏。”吴队抬头扫了一眼被押出来的徐锡,尖锐的眼神好似能把徐锡刺个洞,他扔下手中吸了一半的芙蓉香烟,缓缓地说:“就是这小子吗?”拷着徐锡的警员韩冬恶狠狠的说:“绝对是这小子没错了。”徐锡听着这段对话,一脸懵逼,重复地叫喊着:“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啊,放开我啊。”“全都带回队里。”吴队低沉着嗓音不顾徐锡的叫唤打开了车门。
一路的鸣笛随着风的吹散而离去。远处,一个留着斜刘海的男子从小巷走出来,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身上的运动服稍显陈旧,搭配着一双不合时宜的皮鞋。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一张身份证,舒展眉头,看着消失的警车,扬起弧度的笑逐渐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警局内,徐锡单独被扣押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察会有意的针对他,不听他的劝说,甚至将他与其余人分开隔离。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徐锡硬生生地把眼泪挤进了眼眶,如今他只担心家中的父母,不知父母知道成绩后会对他有多失望,更不知他还会被关在这里多久。
牢房外,余晖在一点一点地散尽。吴队和韩冬对于审讯徐锡一事争论了许久也未统一一个满意的结果。韩冬气愤地撇下一句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警局:“就是这小子,我追了他大半年了,我会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吗?总之,我提议直接上诉。”吴队沉着一张脸,四周的气氛紧张到了极致,谁都知道吴队的办案原则,先问访家人再审讯再论其他,可韩冬直接不顾流程触到了吴队的底线,警局没一个人敢劝,可半年前的那件悬案也让韩冬耿耿于怀至今。沉寂了许久,吴队长呼出一口气,干净利落的说:“开始审讯吧。”其他警员好似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各自忙活起来。
审讯室内,徐锡一脸怨恨的看着吴队:“你们到底凭什么乱抓人?”
吴队冷着一张脸:“说下你的姓名,家庭住址,文化水平等等情况。”
“我叫徐锡,家在永平县芙蓉小镇,我刚刚是在网吧查高考成绩,身份证还在网吧老板那里呢。”徐锡没好气的说。
“我们已经查过了,网吧老板那里没有你的身份证。”吴队耐心的说着。
”怎么可能,一定是网吧老板弄掉了。”徐锡瞬时就慌了,没有身份证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需要知道的一点是,网吧里所有人只有你的身份证不见了。”吴队盯着他说。
“你可以查摄像头呀,我真的押了身份证在那里。”徐锡急匆匆地说。
吴队想了想,低语对声旁的警员说了句话,警员马上出去了。二十分钟后,警员进来了,吴队皱了皱眉,沉了一口气说:“我们并没有在摄像头里发现你,并且我的队员也去了你家,你所说的地址并不存在,现在我怀疑你的身份,你究竟是谁?”
“怎么可能?”徐锡听后疯了,整个人激动不已,“我有父母,我有一个家,我还有学校呢,你可以去学校查,我们班主任认得我,我还有朋友~~”
吴队挺身坐了起来,这个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先把他关起来吧,派几个人去学校和镇上问问,我先回办公室了。”徐锡红了眼眶像一只疯狗一样乱喊:“你们放了我,我要回家。”
办公室内,桌上堆了一缸的烟头,吴队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想着徐锡的模样,看起不过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可半年前也正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才成就了一宗悬案,让整个警局无迹可寻。韩冬推开门,幽幽地说:“听说你审了那小子,审出啥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家庭地址是假的,网吧摄像头也没有那小子。”韩冬气郁地说:“我都说了,这小子和半年前一样狡猾,直接给他定罪就是了,你是不是忘了先前的教训了。”气氛顿时陷入了之前的寂静,几分钟后,一个警员的闯入打破了这个局面:“吴队,徐锡所说的学校并没有人认识他,他所提到的好朋友也没有人认识,不过我们在问一个小女孩时,她有一点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得了吧,一个小孩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啊,就是想太多,你先回去吧,我和吴队单独聊些事情。”韩冬一脸不屑地说。警员莘莘地离开了,顺手关上了门。
“你还记得半年前,那件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吗?”韩冬故意提醒吴队。吴队低沉着头,思索着,思绪飘到了好远。
半年前,也是在永平镇,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那是一个炎热的夜晚,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屋主和她的妻子睡在卧室,屋主被客厅的声音吵醒,以为是自己的大儿子回来了。他的大儿子出去时说过,去同学家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为此屋主没多太在意,出去上了个厕所,发现儿子房间的灯的确是亮着的,谁知突然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就这样连凶手的脸都没有看到,那把刀直插心脏,瞬间毙命。被人发现是在两天后,屋主的父母前来探望,才发现屋主及其妻子都被利器所杀,而还有一个一岁的婴儿是被活活掐死的。如此残暴的手段,警局立马立案。室内值钱的物品全被偷走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和足迹,监控也没有拍到其他陌生人进入这栋楼,门窗完好,没有被翘过的痕迹。但可疑的是,凶器至今不见下落,屋主的大儿子犹如人间蒸发般不知所踪,家中没有他的照片,连档案局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他的朋友和老师都说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只在屋主的妻子的手绘本中发现了他的模样,正是如今徐锡的相貌。为此,警方展开了全城搜捕,直至今日。
关于那件案子,被杀的正是韩冬最好朋友的哥哥,可他的朋友说,他已经多年不与哥哥联系了,更不知其家中情况。可是半个月后,韩冬的朋友却精神失常跳河自尽了。如此韩冬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凶手。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屋主的儿子。一个月前,警队在屋主的墓前发现了一具尸体,年龄大概十八至二十,可全身被烧的面目全非,组织细胞等样本无法提取,无法证明其身份。可上局却说此案已结,让他们别再插手。可韩冬不信,仍然四处搜寻屋主的大儿子,今日不知是何人打给了韩冬的私人电话,他们才迅速的赶到了网吧,顺利地抓住了徐锡。
吴队仍然犹豫着:“我觉得还是应该调查清楚再说,这件案子本来就疑点重重,明日你还是和我一同去看看吧。”
韩冬没有说话,看着窗外许久,黑夜已经完全侵蚀了夜空,慢慢起身朝门外走去。吴队了解韩冬的性子,他许是回家歇着了,总之一切等明天再详说吧。
次日清晨,屋外还是一片朦胧胧,阳光就像被一层隔光袋罩住似的,一切如梦似幻。吴队伸展了懒腰,准备洗漱,再过几分钟韩冬就会来了,他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吴队也就是吴瀚,从事刑侦工作已经八年了,韩冬从一开始就同他破了不少案,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这期间,吴队也因工作出色性格沉稳而优胜于韩冬成为了一队的队长,韩冬表面虽说是不服气,可心里那是服服帖帖的。
吴队收拾好发现韩冬还没有来,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谁知,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的声音让他慌了神:“永平镇北边的山郊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受害者说抢劫犯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我给他看了照片,是徐锡。”吴队赶忙让警员去查徐锡是否还在狱中,警员却说徐锡失踪了。“去把所有摄像头调出来,我就不信他会凭空消失。”吴队彻底怒了。
接近三个小时,整个警局的摄像头检查了十多遍,却仍然没有发现徐锡的踪影,连昨日审讯的视频也不翼而飞。吴队抓着头哀叹着,“不可能,不可能啊。”韩冬已经赶了回来,听到消息也是一脸的迷茫,世上难道还真有玄幻之术。这件案子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僵局。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能抓住你。”这句话围绕在警局每个人的心里,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团团围住,进退两难。
永平县芙蓉小镇北边的山郊,徐锡站在山顶,双瞳没有目标的游离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今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网吧,可是网吧没有一个人理他,他只能自己默默的回家,可是他找不到家的方向,他忘记了,他去了警局,可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就像一个游离的魂,想在这世间努力的寻找一个居所。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特别熟悉,徐锡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吓得连连后退。
“你是谁?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徐锡颤抖着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又来自哪里?”
“我,我只记得我叫徐锡,你到底是谁?”
“我吗?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你呀。”
“为,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徐锡抽泣着。
“你不用怕,我的存在,本就是让你更快的长大,更努力的面对生活。”来人微笑着说。
他慢慢地走近,却趁徐锡发呆的瞬间,将徐锡推下了山崖。徐锡失控地惊叫着:“为什么?”来人淡漠着说:“这些都是你必须经历的因果。”说完,便消失在徐锡的视野中。
掉落山崖的徐锡虽昏了过去,可却毫发无伤。他被进山的村民救醒,由于无法确认身份,被送进了派出所,也自然再次碰上了吴队和韩冬。
三天后的午后,徐锡从警局的医务室醒来,任凭吴队和韩冬如何询问,却再也想不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那些曾经经历过又消失的事情,就像一块疤烙印在徐锡的心里。吴队和韩冬决定带徐锡去看看那个半年前的凶杀现场和之前的网吧。
他们来到了半年前的凶杀现场,由于之前发生了凶残的案件,这间房子至今没有人愿意买,只能先空着。从离开警局的路上,徐锡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浑身隐隐冒着一股寒气,韩冬对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自是没有多大的担忧,可吴队总觉得凶手不可能是他,即使他们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相貌,对徐锡自然还是稍微关照些的。到现场时,徐锡已经需要搀着才能走路。看着这幅情景,韩冬尖锐地说:“一看就是心虚了,来到自己的犯案现场怂了吧!”吴队无奈的摇摇头,徐锡没有接话,来到这里,他总感觉到一股绞心般的疼痛,一种让他止不住泪水的疼痛。
走进房间,已经丝毫看不出杂乱无章的布局,徐锡微颤着,头开始慢慢疼起来,一幅幅画面闯进他的脑海里。眼睛背后的人处在一片黑暗中,背对着他,看不清相貌,突然他悄悄地走到一个人的背后迅速地给了他一刀,又快速的走到卧房捅死了床上的人,他似乎正打算离开貌似听见了婴儿的声音,又走过去用力的掐死了婴儿,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露出诡异的笑。
那张脸,让徐锡吓倒在地上,没错,那是自己的脸,或许,自己真的是杀人凶手,只是,从高处摔下,将这些都忘了。徐锡掩面哭泣着:“不,不是,我不是凶手~~~”
韩冬被他的举动惊住了,靠在门口问吴队:“这什么情况啊,一到这就招了?”吴队摇摇头,蹲下来,询问徐锡究竟想起了什么。徐锡将脑海中的画面描述了出来,韩冬急了抓着他的手问:“那你是怎么逃跑的,怎么可能整间房间都没有你的痕迹。”徐锡摇摇头,“不知道,我想起来的只有这么多。”吴队疑惑地问:“你真的确定是你吗?”韩冬激动地说:“不是他是谁,难道还可以把记忆强塞给他吗?”
即便如此,吴队还是心存疑惑,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玄幻和巧合了,重点是,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表明徐锡曾经在这个房间存在过。
片刻,吴队拉起徐锡:“别哭了,我们接下来去找网吧老板问问吧!”徐锡点点头,韩冬却越来越急躁:“要去你们去,我去警局等你们。”吴队没撤只能随他去。
吴队和徐锡来到网吧外,只见大门紧闭,询问附近的商户才知老板昨天已经将店转卖出去了,线索在这里又断了。吴队试探性的问徐锡:“你还记得前几天你是怎么离开这个网吧的吗?”徐锡叹口气摇摇头:“我印象中从没来过这。”
“这些你真的都忘了?”
“是真的,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啊。”徐锡委屈着说。
“好吧,谅你也不敢说谎,我们先回警局吧。”吴队无奈的没撤说。
刚坐上车,韩冬的一个电话吓得吴队把车熄了火,“吴队,警局被入侵了,对方人数不明但都有枪支,枪支数量不明火力挺大的,我们已经伤了十几个弟兄了。”
“你们先拖住他们,我现在请求各路支援。”吴队慌忙的一边开车一边请求各支队的支援,可是让人气恼的是,无论是哪个支队,电话都是占线,根本无法拨出,吴队气的只能飙速赶去。
赶到警局时,枪战已经停止了,门口外全是尸体和破烂的车辆,吴队警觉的拿出手枪并要徐锡跟在身后,刚进入大楼门口,发现韩冬从黑暗的地板上爬出来颤抖着说:“他们在大约一分钟前已经走了,大部分兄弟都牺牲了,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要替我抓住他们啊!。”吴队颤巍着抱住韩冬:“不会的,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能挺过这关的。”
“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到心里,徐锡,日后你定要护住他,他不能死,只有,只有他,他才能救我们~你要记住了。”说完,韩冬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吴队看着陪自己作战多年的兄弟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一时悲痛欲绝,他狠狠地抓住徐锡的衣领:“你到底是谁?”徐锡慌得睁大了双眼,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摇头。
片刻,支援的警力终于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家都不知所措,场景足以用横尸遍野来形容,所有人都集体鞠了个躬。
一天后,吴队被开除了,疏忽职守,徐锡跟着吴队,而真相,也在向他们一步步靠近。
远处的黄晕金闪闪的,一片还是两片云在上空漂浮着,吴队坐在门口抬头数着飘过去的云,手上拿着一瓶开盖的啤酒,浑身散发着酒气,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徐锡从屋内走出来:“吴队,你已经看了一下午的天空了。”
吴队感怀地说:“你知道吗,一个下午从我面前飘过的云有五千五百五十五朵。”
“那又怎样,难道你一直数韩冬就会回来吗?”
“可却没有一朵云会为谁停留,就好像我这辈子遇见的人有千千万万个,可我却连一个也护不住,不论是父母还是兄弟,你说上天是不是故意让我注孤生啊!”
“吴队……..我们应该找出凶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逃避了,韩冬的死让我明白即使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你带我去找真相吧?”
“可我不想了,我已经没有精力了,我害了一个局的兄弟,我对不住他们,你走吧,这,容不下你。”吴队慢慢闭上了眼睛,算是和徐锡做了最后一个告别。
徐锡没有再劝吴队,孤身一人离开了这儿,一栋建在山腰的木房,“你多保重。”这话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吴队说的。
那些我们曾经放弃过的岁月,在往后想起不知会不会有些许遗憾,倘若那时拼尽全力去搏一把,结局不知是否会有些不同。
徐锡身无一物的在小镇游荡,他没有去处,也没有朋友,这个地方陌生的让他觉得恐慌,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记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吴队至少还有记忆值得去收藏,可是他却连一丝记忆也不曾拥有。
“徐锡哥哥?”一阵柔美的甜声从身后传来。
徐锡转过身,只见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站在路灯下对自己笑得灿烂,“你认识我?”。
“徐锡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一块长大的吗?”女孩的笑纯真的没有一丝杂质。
“那我的家在哪呢?”徐锡急忙地抓住女孩的手。
“疼,”女孩想把手缩回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你当真忘了,在你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捡了你呀,你叫徐锡,我叫徐梦。”
“那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徐锡加大了手的力度。
“我……..父母他们已经年迈,你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而我又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寻你,还好今日终于找到了你。”徐锡的手慢慢放松,徐梦开心的反抓住徐锡的手臂,“哥哥终于回来了。”
“是…..这样吗?”徐锡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办,心里却充满了一百万个疑惑。
“徐锡哥哥我先带你回家吧。”徐梦拉着徐锡就走不容他再说半个字。
眼前是一幢土砖房,三层楼,房子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徐梦开心的说:“徐锡哥哥,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女孩的笑沁入了徐锡的心底,记忆中未曾有人对他如此笑过,他也笑了,“我也有家了。”
“父母他们已经睡下了,明日你再去见他们吧,我住在二楼,你往日都在三楼,不过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我都替你打扫干净了,你且放心的住着吧。”
徐锡点点头,徐梦虽小却异常的懂事,还是先上楼休息吧,和徐梦告别完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徐锡的生活貌似越来越安稳,有家人,有朋友,重要的是有一个家。可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大的空白处,这种感觉极度的让他慌乱,有时他也觉得这一切都特别的不真实,毕竟他再也记不起从前。直到,吴队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静。
热闹的市场川流不息,徐锡没有想到他在这会遇到了已经三个月未见的吴队,更没想到吴队的双眼已经瞎了。
彼时,徐锡陪徐梦来市场买生活用品,在回去的路上徐梦漏买了一样东西,她要徐锡在入口等她。徐锡发现坐在门口的乞丐甚是可怜,头发蓬乱不堪,皮肤黝黑,尤其是那双眼睛,白肉突出明显,眼角还有丝丝血迹,双手握着一根木棍,衣服和鞋子也是破破烂烂,说话也是口齿不清,语调低沉而又尖锐:“我,不是乞丐……”。
徐锡缓缓蹲下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老人家,这些你收下吧。”
乞丐有点生气的挥挥手,又摇摇头。
徐锡无奈地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乞丐发现这个声音语调和徐锡极为相似,颤颤巍巍抓住即将离开的徐锡,一字一字缓慢的说:“徐,徐…..徐锡,锡。”
徐锡甚是惊讶:“你认识我?”
乞丐在他手上缓慢的写着几个字:“我是吴队。”
徐锡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你,怎么会是吴队?”
这时,徐梦回来了,徐锡和她说明了情况,徐梦却坚决反对徐锡带吴队回家,还说吴队是有意接近徐锡。徐锡没有和徐梦解释太多,独自背着吴队回家,还安慰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徐梦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简单梳洗后,吴队开始用笔讲述他的经历。
在徐锡离开吴队后的一周,他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有时发呆的忘了时辰,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来临,愧疚压得他夜夜不能寐,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听见韩冬在叫他,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度过。
一天夜里,他又被梦中的韩冬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突然他听见院子里有一阵脚步声,步伐轻且迅速,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来不及思考就立马溜出了后门,顷刻间,大火熊熊燃起,爆炸声接连不断,这是死路啊。吴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便想着迅速下山去找徐锡。可这座山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好似遇到了鬼打墙,吴队于是朝反方向山顶跑去。这儿,是徐锡曾经摔下山的地方,吴队看着山下的景色好似着了魔般向着崖边走去,突然,一个人拉住了他,一瓶液体直泼他的眼睛,是硫酸,他疼的失足摔下了山崖,他以为自己将命丧于此,可是却毫发无伤,只是这双眼睛算是废了。
他后来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从此他只能流浪于街头,希望路过的徐锡能够发现他。原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可就在前日,一名身上有竹香味的男子将一瓶液体扔在他面前,他以为是一瓶饮料或者纯净水,喝了后才发现是一瓶可以让人失声的无色无味液体,从此他的声带就出了问题,即使能说话却说不了几个字。
徐锡听完自责的抱着吴队:“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这样,或许我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吴队摇摇头:“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不过都是在一念之间。你替我抓住他们,我就安心了。”
徐锡使劲的点头,泪水却不知不觉挂满了脸颊。
夜已深,徐锡替吴队整理好床铺,安慰好徐梦,凑着三楼的沙发睡下了。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人指引着,该往那个方向走似乎也是注定的,倘若知道真相,不知是否还愿意重来一次。
一阵冷风吹来,徐锡耸了耸鼻子,心里想着明明感觉到了热气怎么还这么冷,他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一人睡在地上,眼前的大火烧得通红,而被烧的地方,真是他的家。徐锡呼喊着希望里面的人能听见,大火烧得睁不开他的眼睛,周围的邻居也没有任何人听见或看见徐锡和这场大火,这栋楼好似隔绝般在这座城市展现他最后的光彩。徐锡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家在他眼前化为灰烬,他只能祈祷其他人和他一样此刻都在外面。崩溃的徐锡早已不知前方为何物,他慢慢向那堆废墟走近,他看着明显的四具不同位置的骨骼,由狂笑转化为撕心裂肺的痛哭。然,那夜,老天爷却连一滴雨也不愿意落下,来可怜这个失去记忆的孩子。
徐锡突然忆起吴队坠落山崖的地方,总觉得似曾相识,他一定要去那个地方,答案一定就在那里。
徐锡彻夜爬上了山,这时黎明刚刚破晓,天空露出了它的肚白,太阳照在他身上的一刹那他似乎想起了一切,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徐锡。
“你似乎想起了一切。”身后的人平静的语调中带着丝丝不屑。
徐锡笑笑:“是啊,我都想起来了。”
“以前,你总说别人欠你的,抢劫,殴打父母,逃学都是你的家常便饭,你甚至在查到高考成绩后狂笑不止,即使分数只有一百多分却超乎你的预算。你心底有着最纯真的善良,却被幼时第一任继父母无情蹂躏,以至差点被他们烧死。你想努力读书,却因为老师对家境的瞧不起而放弃学业。在街头你无处可去,一个富人一边嘲笑一边丢给你大把的钞票,你给了富人一拳却被告抢劫进入监狱。”
来人继续说:“我一直都很懂你,我就在你身边,其实,我曾想过放弃你,可是想想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永远待在那里,不如帮你一次。”
徐锡冷笑着:“那他们呢,他们又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陪我玩这么一场游戏,这是什么设定!”
“他们本没有错,只是因为你。”
“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你若回去,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消失。”
“若我不回去,所有的人都不将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走吧,”来人舒心地笑了,“这个游戏已经很完美了,今后我不能再护你了,戒了它吧。这里终究不适合你,别再回来了。”那张和徐锡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变得很温柔。
徐锡看着这座城市,终没有遗憾了,一跃跳下了山崖。
醒来后的徐锡发现自己睡在电脑前,屏幕前有几个大字“是否重新设定游戏”,徐锡微笑着点了“是”,这将是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曾以为我遇见的是你,没想到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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