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看了《朝花夕誓》,作为今年第一部入围奥斯卡的动画长片,虽说评价两极分化严重,但并不影响电影本身带给我的感动。
电影讲述拥有千年寿命的“离别一族”的少女玛奇亚在族群被人类灭族幸存后,遇到刚刚失去双亲的孤儿艾瑞尔。逐渐成长为少年的艾瑞尔和即使时间流逝也仍然保持少女样貌的玛琪亚,在同样的季节中,度过着不同的时间。两个孤独灵魂的相遇,编织出无可替代的 “离别与成长”的故事。
这部电影的争议点无非在于作为普通人类的艾瑞尔和永葆青春面容的玛琪亚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母子,是姐弟,还是恋人?
还没看电影之前我还觉得这样的设定有点变态,看完之后我就觉得,其实这些点我们不用去深究,可以用一个多元的,包容的眼光看待影片中所细腻刻画的这两者的关系。影片只是借由不老一族的概念来表达人之人之间的相遇,相识,离别。
(1)
“离别”这个词的解释为:长久地离开熟悉的人和地方。既然是“熟悉的”,那一定是投入情感的。在感情上我们讨厌离别的感受,如果在相遇的一刻起就预见了离别,那真的太悲伤了。
“不要去爱上一个人,因为爱上一个人会让你真正变成孤单一人”。这是电影一开始离别一族长老对玛琪亚说的话,已经活了400多岁的长老依然有着少女的容颜,可眼神却如同死灰。虽说是动画形象,但角色的塑造和泽城美雪独具特色的声线还是让我感受到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一定爱上过一个人,与之离别,情感的付出掏空了她原本满载的爱意,让她存活于世间却如漂泊于孤岛。
我想起一个在“死亡体验馆”工作的朋友和我说过的一个故事:
“死亡体验馆”流程像是一场大型角色扮演游戏,主持人通过讲故事和发起投票的方式,让参与者依次投票淘汰一位成员,淘汰即意味“死亡”。“死亡”的场所是一个模拟焚尸炉,周围有火光和风声,出口则模拟产道,象征重生。
曾有一对夫妻参加游戏,丈夫先被淘汰,妻子说,我也要跟他一起走。游戏主持人告诉他们:“死亡是孤独的,走了就是走了”。但妻子坚持要一起走,最后主持人同意了她的请求。看着躺在传送带上渐行渐远的妻子,丈夫哭着大喊“我爱你”。
原来,妻子是一位癌症患者,她希望丈夫记住她现在最美的时刻,所以来到这个体验馆。
一年后,那位丈夫再次来到体验馆,这次,他是一个人。
“他的眼神没有了聚焦,像两个灰暗的空洞”,朋友这样说道。
离别后最难承受的是回忆的摧垮,重新走一遍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一个人去吃曾经两个人吃过的美食,那个曾给你带来过快乐也好,伤心也罢的人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就像一场长跑,大家各自的终点不同,没有谁规定一定要一起跑完的。
可是在许多年后,回想曾经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回想一起的点点滴滴。许多年后的今天,过去再也回不去,剩下的,只有回忆。
这是痛苦的,但是回忆,是幸福的。
(2)
很多人失恋后万般难受,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人,即使删了好友还是忍不住搜索TA的微信号,翻看TA的微博,听到每首悲伤情歌都感觉歌词在说自己;更有甚者,只要提起前任的名字就跳得八丈高,这些都是离别后没有释怀的体现。
我有个朋友,和谈了七年的男友分手,七年的时间,已将当初的热情磨成习惯;一下子分开了,心中仿佛缺了一块肉,好似原本被拽在手里的气球被放开,不知道会随着风飘到哪里去。
分手第一天她没有哭,照常健身,加班,充实自己。她给自己计划了一次去四川的旅行;
一个多月后,她开始了登山之旅,途中她看到绿草如茵,看到清澈的溪流潺潺不绝,最后登上了四姑娘山,当她面对山川流云,天际近在迟尺的时候,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心疼到无法顺畅呼吸,瞬间情绪就失控了,对着山野失声痛哭。
因为眼前的这片风景已经告诉她答案了:美好,绚丽,路途中有艰辛,有快乐,但终究是转瞬即逝,重要的是经历过。
如同《朝花夕誓》结尾时,几十年保持坚强不流泪的玛琪亚与艾瑞尔做完最后的道别后站在田野间放声大哭,擦干眼泪后继续踏上新的路途。
那到底什么是释然,我很喜欢的一支乐队“贰伍吸烟所”有一首歌,歌词只有11个字:“走吧,自由啦,你会原谅我吧。”
这首歌下面的一句评论“很抱歉我不再是你的理想,这些日子合作愉快,再见”。我想,写下这段话的人一定是释然了。
(3)
当孤独的人遇到孤独的人,彼此心心相惜,离别也变的痛苦,甚至有时候就如《后会无期》的歌词“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但这美好的回忆势必会成为这生命长河中美丽的花装饰这痛苦的孤独。
随着季节更迭,年岁流逝,人们相聚又离散,人生就是一段不断遇见,不断告别的过程,看淡了就好了。这个过程中,一定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难忘的、温暖的记忆,陪我们度过了一段柔软的时光,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小时候总喜欢看大团圆结局,长大后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离别是人生的常态,留些遗憾的未必是坏的结局,我们总能从中蜕变成长。 曾经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即使终有一别也不算辜负当初相遇,终究会离别但还要继续与他人相遇。
即使前方的路崎岖漫长,也只为寻找那个人出现;最好的总在最后,留一份体面给自己,把最好的自己留给最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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