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净福至

碗净福至

文/曹吉芳

吃饭的人，把碗吃得干干净净，这是爱惜粮食。吃干净碗，也是对做饭人的尊重。追源溯本的话，是对赐予我们食物的大自然的敬畏。只有怀惴感恩之心，我们才能从一箪食，一瓢饮里收获福气。

在记忆中，姥爷吃饭时。缺了塞牙的腮帮子，不停地翕动，从容，缓慢。无论是姥姥做的黄米稠饭配老咸菜，还是白菜萝卜连锅面，姥爷都把碗吃得干干净净，不漏下一根菜叶子，好像自己吃的不是粗茶淡饭，而是山珍海味，需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食物的真味。

冬季，昼短夜长。中午，一碗炒油茶便代替了一顿饭。喝完油茶，姥爷伸长舌头把碗转着圈舔舐一遍后递给姥姥。姥姥顺手放到碗橱里，都不用刷洗。

蹒跚学步的我，手里拿着一块玉米面饼子，梗着脖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在我的身后撒了一路的馍馍渣。身材佝偻的姥爷跟在后面，弯着僵直的腰身，捡拾起我洒落的馍馍渣放在手心里吹吹灰，又倒进了自己的嘴里，蠕动着腮帮子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姥爷出生在饥荒的年月，饥饿让他有过刻骨铭心之痛，让他懂得了粮食的可贵。清贫的岁月吃干净，有记忆中的恐慌，也有对辛苦劳作着的姥姥的尊重。踮着小脚的姥姥整日在锅道里转来转去，三顿三晌地照顾着爷爷的饮食，从没有丝毫的怨言。尽管是个小孩，我也感受到看着姥爷的吃相，姥姥满心的欢喜。姥爷是幸福的，生命的暮年，一日三餐吃着老妻奉上的饭食，可口可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