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这皇上赏赐的凤冠霞帔就是不一样。多金贵啊！”丫鬟君璃巧笑嫣兮。
我坐在梳妆镜前，屋内灯火葳蕤，昏黄的铜镜映出我的容颜。半面妆的脸，冰肌玉肤，媚骨天成。
“是么?”红唇轻启，吐出两枚字。我只觉自己的声音，很是薄情，无丝毫将要出嫁的喜，倒像是丧夫了一般。
“那是自然，丞相府的二公子，俊美无双，战功赫赫。小姐……”
“君璃，我有些乏了。”我出声，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可……”她似是还要说什么，我抬手止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那小姐好生歇息，奴婢先退下了。”
房内寂寂无声，明明灭灭的烛火将镜中人衬的同鬼一般。我缓缓起身，走向衣架。
火红的嫁衣，在烛光映衬下显得妖冶无比。若忘川河畔徐徐绽放的曼珠沙华，让你不经意便坠入地狱。我伸手，拂过轻纱薄料。唇角轻扬:
卿玖，十年了……这嫁衣，终不是为你穿……
卿玖与汐辞
十年前。
长安城内，烟肆酒楼林立，来往客商络绎不绝。
一少女身着火红衣衫，步子轻快地走着。身后跟了一群家丁。
忽的，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少年一身褴褛衣衫，破烂不堪。她走上前，伸手:
“跟我走，如何?”
少年闻声，错愕仰首。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眼尖，出声道:“那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么？”顿时人群窃窃私语。
跪地的少年缄默不言。半晌，抬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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