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9日摄于力帆集团首届人才选拔答辨会场的曾爱兵
曾爱兵回忆录1.1我的世家·我的出生
作者 曾爱兵
他们几乎都在时代运动中,在实际斗争中
生活着和活动着,站在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进
行斗争,一些人用舌和笔,一些人用剑,一些
人则两者并用。因此就有了使他们成为完人的
那种性格上的完整和坚强。书斋里的学者是例
外:他们不是第二流或第三流的人物,就是唯
恐烧着自已手指的小心翼翼的庸人。
—弗里格里希•恩格斯1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一个人只有一
次。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
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 也不会因为卑鄙
庸俗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
个生命和全部精力, 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
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2
我的出生
金沙江流到了宜宾,同岷江汇合成长江浩荡东去。在宜宾的合江门处的江面,便成了金沙金、岷江、长江的三江汇流处。岷江水清清、金沙江浪浊浊。它们汇流一起后,清浊分明地在同一条江里流了许多公里,才完全融合。
在长江北岸的山顶上,矗立着一座白塔,它的塔顶是黑色的,白塔宛若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与白塔遥遥相望的对岸山头上,矗立着一座黑塔,它没有塔顶,黑塔就没有戴帽子。相传很久很久以前,白塔戴着白帽子,黑塔戴着黑帽子。有一天的深夜里,白塔和黑塔玩互相换帽子的游戏。在换帽时,白塔接着黑塔的帽子戴到了头上,黑塔却没有接住,将白塔的帽子掉到江中,这时,鸡一叫,天即明,它们便没能继续进行换帽的游戏,白塔便永运戴着黑帽子,黑塔从此就没有了帽子。
戊寅年(1938年)的腊月初二(12月23日),我就出生在这有山有水、风光秀丽的长江第一城宜宾市(它的古名叫叙府)。
母亲告诉我,我是在宜宾市东街大明伦堂6号出生的。这是阿公曾仲甫的家。我的祖母姓徐,她家是宜宾的大地主,阿公曾仲甫老先生是徐家的管事。由于阿公也姓曾,我父亲与他老人家便以叔侄相称,我们晚辈便尊称他为阿公了。“阿公”者,我将其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我的祖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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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阿婆两人相敬如宾、老实忠厚,治家严谨、教子有方。
阿公阿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称他们为叔叔、娘娘。大叔曾祥君(大叔的“君”字的写法应该是鹿字*阿公和阿婆(1962年)下面是一个君字)解放前毕业于迁至四川境内的武汉大学。解放后先后在451厂(嘉陵厂)任工程师、在214技校任教务长、在497厂(望江厂)任设计所负责人,最后被调到北京兵器工业部的某研究院。二叔曾祥文,是宜宾市二中著名语文教师。么叔曾祥和官至宜宾市公安局副局长。嬢嬢曾祥兰是宜宾一所小学的校长。姑父徐敬文在宜宾市当过市工会主席和商业局局长。个个子女都事业有成,阿公阿婆功不可没。
文化大革命中的1970年夏天,阿公病逝。没几天,阿婆也接着辞世。我得知这消息时,正身陷“学习班”受到“清理”。当时的政治条件比经济条件还恶劣得不容许我前去悼丧。我只独自在一个僻静处抱头痛哭了一场。此时,夜深人静,行文至此,我亦潜然泪下。
我父母和我对阿公阿婆都是很尊敬和亲近的。我的出生,阿婆更是操劳了不少。由于我的母亲不善操持家务,因此,在宜宾居住时期,家中的一切事情,都由阿婆帮助打点,我家迁到重庆后,阿公阿婆也多次来重庆,替我家去人市请佣人和指点家务对我们关切备至。阿公阿婆对我们家,尤其是对我的恩德我是无以报答的。
我的祖籍
我没有在自己祖父家、父亲家和外祖母家出生,这还得从我的祖籍和我的祖父、父亲、母亲说起。
我的祖父和父亲都出生于四川省宜宾地区横江县回龙场(现在叫复龙镇)。
回龙场是地处宜宾市南面,靠近云南方向的崇山峻岭之中的交通极不方便的一个小镇。18世纪中叶,距今200多年前,大约清代雍正或乾隆年间,这个偏僻小镇上来了一户曾姓的人家,他们从湖南迁徙到四川江安县,又从江安县迁到这里定居的。他们就是我的回龙场曾氏始祖曾国明公和他的幼子曾正纲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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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祖公在这僻壤之地、在极艰难中创业,其子孙们一代接一代的努力奋斗,到1949年曾氏的这一支脉,在这里已繁衍到第十世,成为了一个较庞大的家族。我就是曾国民公。众多子孙中的第十世孙中的一个。
image.png到1949年,曾氏家族已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据现在还居住在回龙场的曾氏后裔回忆。回龙场联接宜宾和云南,为了避免土匪的侵扰,曾氏家族大都集中在一个寨子内居住,互邦助,共生存,同发展。
所谓“寨子”,就是在山上修建的营垒式的民居。后来人丁发达,一个寨子住不下了,便又新筑一个寨子。人们习惯以 “老寨子”、“新寨子”的名字来称呼这两个曾氏人员集聚的居住地。改革开放后不久,上世纪80年代,我们曾氏一些宗亲根据“老寨子”、“新寨子的实际画了两张图来展现其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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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寨子”比较小。寨门外面有护寨河,宽约20米,长约400米。寨子有内外两道城墙。外城墙用砖石砌成,高4米,长约1000米。墙上均布着东关、西关、东炮台、西炮台。内墙依山建筑,高8米、宽4米、长约500米,墙上有梯形屋顶覆盖。墙上对称均布着两个六方亭和两个四方亭。寨门高耸,上面是戏楼,面对寨内大天井。寨内建筑物的总面积约有20000平方米,都是砖木结构,楼台木雕雕刻精美。寨内有书房、住房、 仓房。在寨子内外墙之间的空地上两侧是楠木林,后面是柏树林。 “新寨子”就大了,占地面积数百亩。单是外墙就圈了七座小山。寨子四周古木参天,数以千计的白鹤群居于林中,晨暮之际,鸟雀之声热闹非凡,蔚为壮观。护寨河环绕全寨。这里池内遍种荷花,内外墙之间也是楠木林、柏树林和桃树林。出入寨门必须经过十一洞桥。“新寨子”内还有戏楼、宗祠、书楼等建筑。
随着子孙的繁衍和发展以及经济上的变迁,在建“老寨子”“新寨子”之后,又相继建了水竹溪、石板田、弯丘、学堂嘴等宅院。
环绕这两个寨子周围的大片土地,莫非曾土!
“老寨子”“新寨子”都是清代宜宾地区著名的民居。
我自幼常常听父母和亲戚讲“回龙场”、“老寨子”、“新寨子”以及我们曾氏家族昔日的辉煌。可是,据我所知,我的父亲自少年时代离开回龙场后,由于日常生活的奔波、政治运动的阻滞就再也没能回到过他魂牵梦縈的故乡。而我母亲则从未去过回龙场。“回龙场”、“老寨子”、“新寨子”,给我父母留下了终身的憾事,却使我自幼就对其幢景和响往。
2003年元旦后的第二天,我下定了决心,驱车前往宜宾,一定去看看我们的“回龙场”以及那传说中的“老寨子”、“新寨子”。我心存疑虑,真的会有这样的“寨子”吗?**
这一天天气特别奇怪。汽车从重庆出发时天上正下着雨,雨还越下越大。可是,路过自贡雨却住了,到达宜宾时,天空阳光灿烂。天气影响心情,天气好,心情就更好了。行车四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回龙场”。**
一位族人引我先去到“老寨子”。这个寨子的格局不大。当然非常破败,里面住满了人。接着又去到“新寨子”。
历次政治运动的洗礼、漫长岁月风雨的吹打,“新寨子”也破落了。可是,它的磅礴、它的大气,仍然依稀可见。我沿石桥走过护寨河进入寨中。我询问了许多户人家,竟没有一家是曾姓的!
image.png据族人介绍,文革前在回龙场至横江的要道口处,还立有一座雄伟的“曾氏节孝牌坊”。
咸丰年间,曾启荣公习得一身好武艺,考上武官,参与曾国藩部平定战乱有功,深得皇帝赏识而被旨任西北甘肃巡抚。他到任后不久,甘肃发生大灾荒,民不聊生。曾启荣公便从家乡一带将粮食运去,使百姓免于死难,启荣公的官威大振。人民感激万分,供奉长生牌位,并上书朝庭,以报救命之恩。
曾启荣公的父亲早逝,遗下曾启荣公兄弟四人,皆由母亲杨氏抚养。曾启荣公念及母亲养子艰辛,上奏朝庭,得咸丰皇帝恩准,下旨修建了这座牌坊。并追封曾启荣公的上三代曾祖父曾正纲公为“振威将军”,曾启荣公的母亲杨氏为“一品夫人”。
这座“曾氏节孝牌坊”由四根大石柱、三层楼角雕、石刻、浮雕等竖砌而成。楼台中央镌刻着一个九龙口,内有“圣旨”二字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下层刻有皇后坐像,后面是“金盆打水”。在下边的横梁上方,书刻着“诰封一品夫人杨氏”横梁下方,书刻着“旌表节孝”四个大字大字,曾氏节孝牌坊的四根石柱下,前后各有一座右狮,共八只,形态各异,憨态绌影,或坐在石鼓上,或喜闹玩耍,煞是喜人。
这座建筑其规模宏大,其风格高雅,在川南一带,可谓手屈一指。可是在“破四旧”中被无情摧毁。百年文物成了一堆废石,从此“灰飞烟灭”了!
族人给我提供了一张曾氏牌坊的照片复印件,在照片上这座雄伟牌坊的英姿模糊可见。从此这座牌坊只隐隐约约的埋藏在我们回龙曾氏后人的心中了。
在回龙场上还有一处“曾氏祠堂”。可惜,也仅存门面,里面一切皆无了。
“老寨子”、“新寨子”、“曾氏牌坊”、“曾氏祠堂”,统统“都随风吹雨打去”了!
谁不想自已的氏族兴旺发达。我们曾氏曾经在回龙场默默无闻地奋斗两个多世纪所创造的一切就这样消失了吗?不是这样的。
我们回龙场曾氏族人曾叙谦(爵字辈)和曾嘉禄两位老辈子于1994年12月主持编写了一本《回龙曾氏家史》。真是难能可贵。
这件事对我们回龙场曾氏后人是功德无量的。我从这本家史中数了一下,单是与我同一辈份的“熙”字辈竟有近300人,我们都散落在祖国各地生活着、奋斗着。若是论财富,集中起来,未必小于回龙场!回龙场岂不是我们的祖辈曾经在那儿“回”过“龙”的地方了。历史总是会以它特有的方式前进的。
我们曾姓远古可以追朔到远祖大禹时代。我们的姓氏绝对不是南方的土著姓氏,而是来自北方、来自中原。曾姓素有“天下一曾无二曾”的说法,意思是曾姓只有一个来源,都一个脉络相传的,因此是名副其实的四千年前是一家。这是我们曾姓有别于其他汉族姓氏的一个显著特点。在我国数十个少数民族只有几个民族中有极少数人姓曾,因此,对于同姓联婚,曾氏家族一向是严格禁止的。
在“曾”字的造字上,传统将它说成是一个器皿的图形,我却深深的不以为然!“曾”字是一个典型的象形字。请看“曾”字的字形,从上到下,先是两根眉毛,接着两个眼睛,还有眼珠呢!最下面是 “曰”字,曰者,说话也,口中还有舌头。上中下三部份组合起来,分明是人的“脸”形。
我这种说法可能连一家之说都说不上,那就算我一人之言吧!人们常常将 “曰”字写成“日”字。好像约定俗成似的,都认为写成“日”字好看些。可是这样写是确确实实的写错了。一般人写错了无所谓,名人写错了就不好了。与我同年出生的当代大画家范曾先生的画幅上的题名,就将姓名中的“曾”字的下部“曰”,写成了“日”。我想写信告诸范先生,又想,或许这样写真的更美,就也无所谓了吧!
我们曾姓祖先中,最著名的当数春秋时代的曾参和晚清时代的曾国藩。现今,与同姓中的名人攀亲的事例举目皆是。我也不妨来攀攀亲。曾参时代无法攀上,曾国藩却似乎被攀附上了。在解放前后,多次听父亲讲,我们是“九帅”曾国荃的后代!须知,我父亲1978年去世时,曾国藩的头上还只有“汉奸”的恶名。
曾国荃是曾国藩的亲弟弟,比曾国藩小13岁,在大家庭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九,所以曾国藩称他为九弟。后来,曾国荃带湘军出征,军中呼为“九帅”。曾国荃精力充沛,有勇有谋,敢作敢为,他曾攻下安庆,克服金陵。人们以“杀人如麻、挥金如土”来评论他。他在历史上是一个难以说清的人物。
我们宜宾回龙场曾家同曾国荃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据历史文献记载,曾国荃在攻克南京后“放火烧宫”“劫库灭迹”,说他“顿成巨富”。曾国荃在南京劫得的巨额财产是不是有一部份转移到了这川南的偏僻山寨之中,遂使“新寨子”耸立起来。我认为这是无稽的猜测。
因为我们的先祖是18世纪中叶来到回龙场的,曾国荃的生卒年份却是1842年至1890年,晚了近一个世纪。因此,不管曾国藩、曾国荃在历史上受褒还是被贬,我们回龙场曾家都与他们攀不上。这事父亲生前也没有向我说清楚。我多方求索却无以印证,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就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迷了。
曾姓的字辈也是极严密的。父亲常讲“曾孔孟三家的字辈是相同的”。父亲没有讲全,其实是“孔孟颜曾”四家的字辈排列都是一致的。开初,历代封建王朝只对孔子、孟子、颜回的后代赐予统一的字辈。
到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明世宗认为曾参是“宗圣”,鉴于“四贤一体”,从此,曾参的后裔便与孔、孟、颜的后裔一样,代代享受封建帝王的“世袭”优待。清康熙年间,朝廷还为孔、孟、颜、曾四姓御赐统一的名派,以致四家人的字辈一致,在全国得到了统一。辟如,曾姓字辈中有“昭宪庆繁祥,令德维诚佑”,孔家、孟家和颜家取名也同样是用的这样的字辈。
可是,由于曾氏字辈并不像孔氏字辈那样做到了完全意义上的全国统一,我们宜宾回龙场曾家,或许是由于迁徙的原因可能忘了带家谱,因此我们的字辈就同全国的曾姓字辈不一致。曾姓在全国各地不乏另排字辈的现象。我们的字辈是这样排列的:国正天星启,臣忠爵禄熙,万年昭远祖,乾坤永安康。我祖父是“爵”字辈,我父亲是“禄”字辈,我则是“熙”字辈。
曾智熙是我的名字。在回龙场系曾家字辈的排列中,依次清理下来,我的位置则是:曾国明—曾正纲—曾天栋—曾星源—曾启聪—曾尧臣—曾忠勋—曾公爵—曾崇禄—曾智熙。如果我们回龙场系曾家的后代都能按这个字辈取个名字,就能理清我们自已辈分的脉络了。
我一直在寻找我们回龙场系曾姓字辈同全国曾姓主流字辈的相对应的关系。因为没有寻找到,碰到曾姓本家的人时,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称高了,怕有失辈分,称低了,又怕失礼。同姓排辈是这样的重要啊!如果有一天能找到我们回龙场系曾姓字辈同全国曾姓主流字辈的“换算”关系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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