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舌尖上的乡愁,来自母亲的这道菜

作者: 遥远文青 | 来源:发表于2022-07-21 12:46 被阅读0次

    我想,在过去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头,这是母亲能够给予我们最好的食物和爱了吧。

    记得小时候,一到了秋冬季节,地里的蔬菜除了白菜秧子,喂猪的牛皮菜,便是打了霜的老红薯藤。

    每到这个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总是为每天晚上的饭菜发愁。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在母亲眼中,没有什么比能让一家人吃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在传统农忙“双抢”时节,是母亲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当夏季成熟玉米收获后,母亲会拖上全家人,把老掉的玉米秆砍掉,用老牛将地重新开耙,种上一茬豆类。

    大概有红豆,白豆,黑豆等等,不一而足,也没有严格规定非要种什么豆类,因为家里所种的豆种,本就是农村自留多年的本地种子,谈不上优选品种,能结豆子就是好种子。

    从豆苗长熟到收获豆子,大约持续几个月时间,其中打理和收割晒干过程暂且不表。

    今天主要聊聊吃豆子火锅。(姑且这么称呼吧)豆子火锅是我儿时记忆中一种难得的美味佳肴。煮豆子最重要的一步是要浸泡,非得提前浸泡上半天左右。

    从米缸里量好当年新打的豆子(一般是量米竹筒的一半就够了),放在淘米水中清洗,沥干,然后再注入清水浸泡一至数小时。

    经过充分的浸泡,让原本干瘪的豆子吸足水分,变得饱满清脆。临近傍晚做饭时间,母亲便把事先泡好的豆子,倒入釜中,盖上锅盖,剩下的任务便交给我,生火慢熬。

    这个时候的我虽然早已饥肠辘辘,却也不敢有半分马虎,从生火到把豆子熬熟,半步不离灶前。

    等到把豆子熬熟,天早已黑下来,屋外伸手不见五指,这是全家人一天最幸福的时刻。忙碌了一天的家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拥挤昏暗的老屋,终于可以坐在一起,一边烤火吃饭,一边谈论村里的趣事或者农耕安排,规划来年的生产前景。

    釜中熟透的豆子,已颗颗爆裂开来,像爆米花一样,爆开的豆子,把原本的清水汤汁,染成了豆子的颜色:如果煮的是白豆,那今晚的汤汁是灰白色的,要是红豆,那汤汁必然是深红色的,黑豆火锅就是一锅黑汪汪的黑水。

    其实说是火锅,锅里除了豆子,啥也没有,要是赶上不是很干旱的年份,菜园子里会种有小白菜,那么小白菜就是豆子火锅最好的配菜了。但是很多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的。

    那为什么还叫它火锅呢?因为还有一样独一无二的秘制调味品:炼猪油。洁白如玉的猪油散发特有的荤香味,确立了我童年里对美食的定义,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猪油更香更美味的了。

    以至于在我成年之后,还是对猪油情有独钟,隔三差五总会自己炒上一盘猪油炒青菜解馋。

    在灶火慢慢变小时,母亲会从橱柜顶上,小心翼翼地捧下一罐猪油,用炒菜铲子,轻轻刮下一层洁白的猪油,放入锅中。原本带有豆子苦涩气味的火房,一下子填满了猪油特有的香味。原本就要饿得不行的我,不禁狠狠吞了一把口水。

    最妙的是,要是这晚上的猪油里夹杂着几片油渣,经过豆子汤汁的充分浸泡,咬上一口,唇齿将满都是油渣特有的焦香味儿,简直人间美味。

    在寒冬腊月里,一家人其乐融融,挤在昏暗灯光的火房,一边听着屋外北风凛冽的呼啸着,一边围着灶台,吃着甘甜醇厚的炖豆子,这是我童年里印象很深的温馨记忆。

    再到后来,随着年纪的慢慢长大,日子也越来越好,母亲也就很少煮炖豆火锅了。但它在我珍贵的童年记忆中,一直挥之不去。它一直伴随着逝去的岁月,与我同行,同行在离故乡越来越远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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