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坐在图书馆的一排椅子上等橙子。她已经转进去了英文绘本区不见踪影。
一开始,我双眼微闭,默默地练习着全身扫描。刚好做完一个来回,睁开双眼。猛地看见一个大大的笑脸正对着我。
这是一个高矮跟橙子差不多的女孩的脸。我想她大该也是六七岁光景。
她带着一个硕大的黑框眼睛,嘴巴大大的向两边裂开,几颗宽阔的门牙肆意的生长着。她的头发是散开的,很长。和她的黑眼睛、黑镜框一样黑。
她正冲着我,无声的,毫无遮拦的笑。
她笑的如此彻底,不仅是嘴巴在笑,眼睛在笑,我感觉她的每一颗牙齿、她脸上的细小的绒毛,她散开的黑而浓密的头发,还有她那大大的黑镜框、她衣服领口的小碎花都在笑。
她的笑像一阵电波传到我的心里,而我的心像是一阵暖风过,吹得一朵朵花砰砰地开放。
然而,我还有些疑惑。她干嘛对我笑呢?我们又不认得。我看了一下我的背后,没有人。没错,她是对着我在笑。
快速确认之后,我赶紧回给她一个微笑。她怀里揣着两本大大的硬皮绘本,笑着跑开了。
我的笑还停留在嘴边。一点点地感受到,一股暖风淡香仿佛一阵阵蔓延过我的全身。我感觉澄明,清醒。
二
在我的记忆里,我很少这样敞开而放肆地笑。
我好像缺乏这样开怀大笑的能力。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自己:why?
前段时间大家都在转赖佩霞的演讲:如果你的母亲很悲伤,你敢快乐吗?
很不幸。我恰好就是那个不敢快乐的孩子。小时候,我总是搞不懂可以给我读有趣故事可以为我编好看辫子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
记得有一次,当我在外面和我的小伙伴们疯玩得大汗淋漓回到家,想要告诉她我今天是如何的开心时,我看她正趴在客厅的大方桌上,一个人默默的抽泣。我想我当时一定被吓坏了——
外面布谷鸟清脆的唱着,豌豆花开满田野。世界一片欢快。为什么她却在哭?天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摸了摸她。她没有理我。我又试着抱抱她。她好像还是没有理我。这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傻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呆住了。完全不敢说话,更别说唱歌了。虽然前一刻,我的心里全是快乐的布谷鸟的歌唱。而现在这一刻,我生怕大声一点呼吸都会犯错。
我也不敢走动。虽然我很想跑出去,再找我的朋友去田野里摘花和野果子。但我不能背叛妈妈啊。我笨笨地守在她身边,一遍遍地数着木桌边缘上的纹路,一道,两道,三道……
妈妈的眼泪,爸爸的怒吼,是我童年元素里的水与火。他们毫无保留给了我,我也就照单全收下了。它们构成了我的信念和习惯模式的盒子。
童年的我,从此不敢笑的太大声,生怕惊扰了妈妈的悲伤和爸爸的愤怒。
16岁离开家乡,外地求学。终于初尝自由滋味。那年第一次放假回家,妈妈说:我发现你现在变得爱笑了。
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起,却是一阵心疼。多年前的无助与困惑,在今日看来早已水落石出,一目了然。而曾经,我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就是这样背负着困惑和迷茫,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长大。
如今,羽翼渐丰,终于有能力挣脱旧时制约。借着内在智慧的指引,终于踏上了这一条心智成熟的旅途。虽然,这是一条少有人的路,却也是我今生最无悔的选择。
三
就如同曾经的我不敢开怀大笑一样,由于我们成长的环境的局限和无明,我们的内在携带了无数的害怕、惊吓、恐惧等伤痛经验。但我们却常常不知道那些伤口仍在。只有当一些突发事件触动了它们时,我们才会感觉疼痛。
曾经,为了避免疼痛的感觉,我们发展出许多防御机制。这些机制在幼年时候或许是有效的,可以确保我们的安全和被爱。但随着我们日渐长大,这些机制可能早已过期和失效。
也许是不敢开怀大笑,也许是必须要做乖孩子,也许是不许哭不许失败,也许是害怕丢脸,也许是必须要赢过别人……许许多多的限制阻碍了我们生命能量的流动,让我们停滞在恐惧、羞愧、不信任的感觉里。
拓展心智地图的第一步,便是以新的知识照亮黑暗的幼年堡垒中那被人遗忘的心灵暗室。
探索、发现以了解自己内在伤痛,并穿越这些情绪的练习,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帮助。因此,我组建了走出恐惧成长练习小组,通过主题日记的练习方式,深入挖掘内在的伤痛与迷思,学习如何归于内在中心。因为我自己的受益经验,我是多么乐意把这个方法分享给更多有需要的朋友啊。
真心祝愿每一颗迷茫的心,都能通过练习穿越迷思,消融伤痛,赎回我们属于自己的生命能量。找回我们的内在那个本来快乐无比,充满无限创造力和直觉天赋的孩子。要知道,那个可爱的、喜欢开怀大笑的小精灵,本就是每个人心中最伟大的一首诗。
【走出恐惧练习小组】第二期将于2016年5月20日启程,有需要的朋友可以添加晓希咨询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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