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一凡
所谓教育,就是当你把学校教给你的东西忘记以后,剩下的那些。
——爱因斯坦
开学第一天,子涵跑来和我比个子,果然和我齐平了。要是一凡来比,他一定超过了我。一凡是我们班最瘦、最高的那个男孩。
一凡,被他爸爸送回老家读书去了。
一凡终究还是回去了
一凡像极了妈妈,长脸、小小的眼睛,长得白白净净的。大长腿笔直,慢走的时候真像河边悠闲散步的鹭鸶。最爱笑,笑起来白净的小脸只剩一张大嘴。
一凡,对学习不怎么用心。课堂上也是爱听不听的。有趣的听一会,不想听就玩别的去了,只是躲着不让我发现。即便这样,一凡的语文成绩竟不差,每次居然也能考九十多分。
一凡好奇心强。但凡我在班会课上一再重申禁止的事情,他都一一做全了。不让去爬后操场正在施工的土丘,他爬上去了;不让翻越学校围栏,他翻过去了;不让在马路上逗留玩耍,他回家就是慢悠悠的走;不让在学校走廊上奔跑,他的两只腿跑得比谁都快。你训斥他的时候,永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气的我打他的小手,一凡怕疼,小脸紧张地通红。一心软,一撒手,一凡又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凡在家也没少让他妈妈操心。一次,他妈妈发信息来要把一凡关起来,不让上学。有时,一凡会带伤来学校,我问他,他倒轻描淡写了地说妈妈打的,一会又跑去玩了,没事人一般。一凡不说真话,时间长了,我也不问他了,或许谎言也不见得是坏事。
一凡做事却很积极,只要是为班级或是帮老师做事,一凡借着他的个子把手举得最高,生怕我不请他,举着举着就举到讲台上来了。我的眼前只剩下他一张嬉皮笑脸。最终一凡被安排了管理班级电器的活——关灯关风扇,一凡高兴地脸上又只剩下一张大嘴。偶有忘记的,一凡借着两条大长腿在走廊狂奔,回来关灯关风扇。
一凡的音色很好,朗读课文干净流畅。一凡放的开,幽默,班级里有活动,一凡就是男主持。
一凡有个弟弟,周记里大部分写的都是弟弟。和弟弟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教弟弟穿衣识字,弟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吉安。
一凡和同学一起练字
每个要转学的孩子都会提前和我说,我会给他写一封长长的信,把我仅有的一点人生经验告诉他。可一凡没有,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转学。
回忆和一凡在一起的日子,我对他的训斥多于表扬。一凡留给我的是那白净的笑脸,不知在一凡那里,除了知识,我给他留下了什么。没有故事的师生之间终究还是单薄了。
一凡转走了,这学期就转来两个同学,都是男孩。其中一个,我问他话,不答,再问,竟别过脸去,把头昂地高高的,不看我。我急了,“这以后要怎么办?”,他突然回过脸来斜睨了我一眼,道:“凉拌!”我知道,真正的刺头来了。
一凡,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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