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傅慎行离开之前派人把别墅封锁得严严实实。
他去万医生那里照了胸部CT，刀尖刺进肺泡里导致了气胸，所幸肺被压缩得不算多，没有影响到他的呼吸。
万医生为傅慎行做了最全面的处理，并且要求他留下观察几天。
“不必！”傅慎行摇了摇头，果断地回绝了，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带上小峰离开。
万医生跟傅慎行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他见傅慎行沉着脸，连一旁的小峰也不敢吭声，便没有过多劝阻，以免引火烧身。
傅慎行想不通，他请了最有名的催眠大师对何妍进行了催眠，洗去了她的记忆。她怎么会突然记起来呢？
他立刻亲自盘问了派给何妍的那位司机，司机老实地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傅慎行离开的这几天，何妍除了去医院给瑾瑜开了几次药，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是去医院的那几次，也是司机亲自送去，然后亲眼看着她进的门诊部。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又立刻与那位催眠大师取得了联系，对方也对这样的结果表示十分震惊。
傅慎行当晚就回了家。
“先生回来了？快去看看太太吧，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张妈一见到傅慎行，就急急忙忙地迎上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然后对他说道。早上她去了超市，等她回来的时候，小峰已经派人把家里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她见何妍把自己关起来，连瑾瑜也不愿意搭理，还以为夫妻两人闹了小矛盾。
傅慎行的气场冷得令人发指，张妈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便再不敢多话，默默地把他的外套挂起来，然后抱了瑾瑜去看动画片。
卧室的门没锁，这倒是出乎傅慎行的意料。在回家的路上，他已经让小峰准备好了开锁的工具。
何妍背对着傅慎行，茕茕孑立地站在卧室的窗前，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身来。
明明不过只有一间卧室的直线距离，可此刻，傅慎行却觉得他与何妍之间有弱水之隔。
傅慎行迟疑了一瞬，还是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失望吗？”他冷声问道。
何妍这才回过身来空洞地盯着傅慎行胸口贴着敷料的位置，良久，她才开口道：“你的心脏不在那个地方。”
“想不到，是吗？”傅慎行冷笑一声，拉过一旁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淡淡地说道：“我是镜面人。这个秘密，现在除了万医生，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是吗？”何妍喃喃道，又转过身去木然地盯着窗外：“过去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是吗？包括那个西班牙的整容医生？”
傅慎行现在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才勉强能够做到平和地跟何妍对话。他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截了当地问她：“说吧，何妍，到底是谁在帮你？我不相信你能自己想起来。”
这冷冰冰的声音让何妍心头发紧，她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好让自己能够再冷静一些。
“好啊，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她终于转过身来，交叉抱着双手将身体撑在窗台上。
这姿势看起来慵懒美艳，但比起傅慎行的气场来却并没有丝毫逊色，甚至旗鼓相当。
“何妍，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傅慎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去的火气又快要猛烈地燃烧起来。
傅慎行怎么会猜不到何妍的小心思，她想知道什么他心里面清楚得很，她当然也不可能做会伤害朋友的事情。她无非就是想套傅慎行的话，等得到了答案，再翻脸不认人。
他以为断了何妍的后路不许她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可以当作猜不到，可何妍却抢在他面前问出来：“远泽呢？告诉我，远泽在哪里？”
傅慎行快要疯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起身迈到何妍面前，修长有劲的指节捏住她瘦削苍白的脸：“何妍，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盈满了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流下，何妍一点没有挣扎，她哽着声问他：“沈知节，你觉得你是在对我好，是吗？”
“好，好，想见梁远泽是吧？”傅慎行心痛如绞，他放开捏住何妍的那只手，转而面目狰狞地指着她的脑门：“何妍，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再有一次，我就把他剁碎了丢进江里去喂鱼！”
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有些神经质地说道：“何妍，你死了这条心吧，梁远泽早就死了，他被我扔进了南江里，早就被鱼啃得尸骨无存。”
“沈知节，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何妍流着泪喃喃道。
她似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而是牵起傅慎行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心如死灰地缓缓闭上了眼睛：“沈知节，你杀了我吧。这样，我也好在奈何桥上跟远泽见上最后一面。”
“何妍，你在痴人说梦！”傅慎行顺势卡住何妍的脖子将她推搡到床上。
他的指节越收越紧。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掐死这只养不熟的母狼。
他眼睁睁地看着何妍呼吸得越发困难，手上却渐渐失了力。
他愤怒地对何妍说道：“就算是死，也是跟我死在一起！”
PS：大家周末好啊，我决定不取小标题了，因为感觉小标题会剧透，很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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